倒是沒說,可是有些人嘛!”
迎春雖然悶在屋裡不問別人的事,倒也聽別人說過,四姑娘最近說話越發地叫人聽不懂,故而有些著急地道:“你這麼說,不怕三妹妹不理你?”
“三姐姐要真拿我當妹妹,就該明白我是為她好!”惜春道,“真當那道宮門好進呢,也真當裡面多好呢。”
迎春趕緊捂著她的嘴。
惜春想起那日裡她的攢珠釵子被乳母拿去典當了,竟然不去說,還要丫鬟替她出頭,不禁嘆了一口氣:“罷罷罷,你就在這邊忍罷!這回是林姐姐家的哥哥給你做的媒,不然,要真按大伯伯的意思,我看你忍得下去呢!”
迎春捏了捏繡布,道:“嗯,我運氣好。”
惜春雖然怒其不爭,但是起身的時候,還是邀迎春陪她去藕香榭坐坐:“好歹來看看,以後去了山東,再回來可就難了!”這話倒是戳中了迎春的心裡,她紅了眼眶,隔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又問:“寶玉近來好麼?”
那日裡鳳姐來說,林妹妹要與她做妯娌了,誰知寶玉一聽,竟昏厥了過去,發了病,待醒過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整日裡說著胡話,吵著要見林妹妹,王夫人心疼得沒法,賈母卻硬下了心腸,一邊流著淚到處請名醫求和尚,卻不肯再去林家求人。
“玉兒定了人家了,若是叫人知道了這孩子的胡話,她的名聲要不要了?”賈母一拍桌子,喝道,“我生平只她媽媽一個女兒,有些事情,想也別想!”她到底是心疼黛玉的,雖然也想著兩個玉兒能結成連理,也算對女兒有個交代,可如今這情況,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黛玉是什麼身份?林家唯一的姑娘、靖遠侯的掌上明珠,孔家嫡女悉心教養長大,便是許給有功名有官職的容嘉,還有不少人說是容嘉佔了便宜。寶玉這項,還真是痴心妄想了。
想到這兒,她不僅又心疼,又後悔,又傷心,又無奈,只能到處託人託關係,言說只要能治好寶玉,在所不惜的。
惜春道:“寶玉還是那個樣子,我們看看他去?”
“還是不要了吧。”迎春道。她如今是容家鐵板釘釘的大奶奶,黛玉未來的大嫂子,當日裡寶玉一看到她就“哇”得一聲哭出來,直說容家搶他的姐姐妹妹,王夫人沒法,叫迎春別去怡紅院了,省的寶玉觸景生情。迎春也被嚇壞了,忐忑不安了許久,聽話地不在寶玉面前晃悠。
惜春冷笑了一聲,道:“那就別去,到我那兒去玩一玩,下下棋。”
而那廂,邢夫人正在生氣:“為了二房的二爺,能花個萬八千兩的求大夫,我們二丫頭許人,嫁妝裡的傢俱還沒著落呢!這老太太的心吶,還真是偏的。”
鳳姐如何不知,這邢夫人只是藉故發脾氣,迎春嫁妝簡陋,她這個嫡母小氣難道不是佔了大頭?故而勸道:“其他都好說,但是要我說,太太,如今我們家雖然同林家關係不大好,但那也是二太太弄出來的,林家、容家這樣的親戚,結交了對我們只有益沒有壞處的。二妹妹的嫁妝,太寒酸了的話,老爺太太的臉面也不好。人家到底是山東巡撫的大公子呢。”
涉及臉面,邢夫人倒也有些在意,去與賈赦商議了一番,各出了一些私房,又去求了賈母,要添些嫁妝。
賈母並不是不知事的人。這一趟圍場,人人都說,賈家出來的貴妃是出了力的,但賈母等了半天,一無賞賜,二無元妃晉升的訊息,遞了牌子想去宮裡請安,宮裡回了一聲“元妃此番受驚,需要靜養”,便把她們的牌子給回了。現如今,連她也明白,若真是元妃立了功,怎麼可能是這個景況?何況忠順王囂張她們是都知道的,只是看在上皇的面子上,料定皇上會網開一面,誰能料到皇上會如此地趕盡殺絕?他們賈家,人人都說權勢遮天,她卻發現,襲爵的長子除了吃喝嫖賭什麼本事都沒有,而她向來寵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