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之中,只不過是地位最低的外門弟子而已。”長孫湘看了林珝一眼,“你似乎不是很驚訝。”
“更多的是好奇。”林珝當然不會說自己在“夢境”曾看到過更可怕的“上界”戰鬥,在那種級別的戰鬥中,恐怕連修元境的強者,也只是螻蟻罷了。
長孫湘並未深究,點點頭,沉聲道:“傷我的人,是大羅宗門人,周仲彥。”
林珝只覺“周仲彥”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忽然想到在荷塘被自己狠狠打臉逃離的周仲愷,這個周仲彥應該就是周仲愷口中的“大哥”,和長孫湘好像還有婚約。
“那一年,我還不到十五歲,母親剛剛去世,我和父親掃墓歸來……”長孫湘眼神有些朦朧起來,繼而變成了凌厲:“在山下遇見周仲彥,見我姿容,意圖不軌,被父親趕走後,竟召來其師金光道人,強闖長孫世家,重傷父親與幾位叔伯長輩,並威逼長孫世家立下婚約,這道劍傷就是那周仲彥當時留給我的……”
——血焰劍是大羅宗賜予我的法器,除非是我親手解除,否則你一輩子都無法擺脫這個神魂印記!就算是死,你也是我周仲彥的鬼!
長孫湘至今還記得周仲彥那副囂張的嘴臉,拳頭不由得捏緊了,殺意大盛:“我母親是雪花宗的弟子,在探查一處待發掘的礦脈時被偷襲身亡,這座礦脈隨後落入了大羅宗之手,立下頭功的正是金光道人師徒!雪花宗的實力本不在大羅宗之下,只因門內長老爭奪掌門之位,自相殘殺傷了元氣,不便與大羅宗衝突,我母親又只是不起眼的外門弟子,此事最終不了了之。周仲彥是大羅宗的內門弟子,頗受重視,長孫家族高層得知我父親等人被金光道人重傷後,不僅不思報復,反而主動示好周家,又訂下我八弟與周仲瑛的親事,就是想借此攀上大羅宗的高枝!無論如何,我與金光師徒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死,也不會屈從!”
林珝恍然大悟,怪不得長孫湘父女會如此仇視這段聯姻,長孫破甚至還說過,要想和長孫湘交往,就要殺死周仲彥。
長孫湘出身顯赫,驚才絕豔,父親又是渾元境強者,看似風光無限,內中苦楚卻是不為人知——揹負深仇大恨,成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被迫與給仇人訂下婚約……
林珝心中喟嘆,說道:“你打算怎麼做?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全力幫你。”林珝
“你不怕得罪大羅宗?”長孫湘眉頭一挑。
“光腳不怕溼鞋的。”林珝笑了笑,這是句大實話,前有蒼雲子,後有天蛇王,多一個大羅宗還真不算什麼,反正債多不壓身。
“你已經幫了我最大的忙了,”長孫湘靜靜地看著林珝,只覺心湖中沒由得蕩起一圈圈波紋。
“金光道人是大羅宗長老,真元境強者,那周仲彥資質不凡,聽說去年已經突破到了凝元境,更何況背後還有大羅宗撐腰。光靠我自己的力量,是肯定無法與之抗衡的。能對付宗門的,只有宗門。母親的一位師門長輩承諾,只要我能在十八歲前進入渾元境,就能成為她的親傳弟子,擺脫與周氏的婚約。更重要的是,加入雪花宗後,我能一步步掌握為母親報仇的力量。”
許昊恍然大悟,喟嘆道:“所以你才不惜生命進入青穹林海修行,才會冒險嘗試服用九死淬元丹?”
長孫湘點點頭,說道:“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夠了,無論成敗與否,我都要搏一次,不成功,毋寧死。”
許昊微微一震,長孫湘的情況和他何其相似!
“第一次,把一直壓抑的心事全說出來,就算是面對死亡,也沒那麼緊張了。”長孫湘的視線轉向了天空,眼眸顯得愈發悠遠深邃,“生又如何,死又如何,盛開的鮮花終會凋零,蔥鬱的林木終會枯萎,奔流的江河終會枯竭……”
“萬物枯榮,任何不朽,都有腐朽之時。”林珝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