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聿幽幽的盯著她,那目光似要將她看透看穿,清雋的臉龐因為她故意放慢腳步而微微繃了繃,卻也耐心的等著。
一步,二步,三步……越來越近了。
薄柳之心裡開始打鼓。
畢竟他在朝堂上那般放浪形骸的舉動的確殺傷力十足,她還真有些不太敢面對現在的他。
眼珠兒躲避的轉了轉,聰明的停在與他有五步之遠的距離,清清的看他。
拓跋聿皺了皺眉,往前走了一步。
薄柳之心一抖,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拓跋聿鼻冒粗氣,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再次往前跨了一步。
薄柳之眼神兒急速閃了閃,沒敢再動。
拓跋聿下顎繃緊,臉上每一根線條都清晰得如鋒銳冰涼的細針,好看的唇瓣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鳳眸內全是黑壓壓的闇火,寒涼的盯著她。
薄柳之低著頭看腳尖兒,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再加之他又不說話,無疑更加重了她的不安和忐忑。
她知道她今日擅闖金殿不對,也更不該為了祁暮景闖。
他生氣,生大氣,她都覺應該。
可是祁暮景,他本來就沒罪,若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而任由事態發展,導致祁暮景惘死,她良心怎麼過意得去。
更何況,謀反一事可是大事,弄不好是要滿門抄斬的。
侯府上下那麼多口子人,她豈能坐視不理。
不過他今日在朝堂上只是宣佈十日之後討伐拓跋森,並未說如何處置祁暮景,倒是讓她微微放下心來。
感覺頭頂一籠黑雲壓來,薄柳之眉峰三跳,一下抓住了靠近她的明黃衣裳,仰頭看去,低聲道,“拓跋聿……”
拓跋聿眯了眼衣裳上的小手,臉色依舊冷硬,不帶任何感情的凝著她,冷漠的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雙瀲灩的眸子失去往日的柔情,竟是這般酷冷決絕,薄柳之心頭一慄,一股慌意猛地從心口冒了上來,在反映過來之時,原本握住他衣裳的手已經牢牢勾住了他的胳膊,急道,“拓跋聿,我……”
“甄鑲!”拓跋聿聲線沒有溫度,沉聲道,“送姑娘回去。”
說完之後,拂開她的雙手,大步向前走了去。
速度快得薄柳之伸手都未來得及抓住,心裡一下亂成了一團,扶著腰追了過去,“拓跋聿……”
“姑娘。”甄鑲不知從何地冒了出來,皺著眉頭橫手攔住了她,“皇上近日要事纏身,就讓奴才送姑娘回去吧!”
薄柳之著急,目光追著那抹清俊的背影,可是一直一直,他都沒有回頭看她。
眼眶不受控制的紅了紅,眉間愁雲籠罩,如僵硬的木偶,怔怔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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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陣陣難抑的痛叫聲不斷從薄薄的門板內傳了出來。
聽在耳裡,彷彿也能感同身受。
“姑娘,用力,用力啊……”接產的嬤嬤雙手分握住她的雙腿彎,盡力讓她分開些,額上已經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用力……啊……”好痛!
薄柳之臉上全是汗,打溼的長髮凌亂的分佈在她的脖子上,臉上,額頭上。
一雙手用力抓緊身下的被褥,極致的陣痛不斷從小腹傳來,她所有的力氣都快用完了,可是小傢伙就是不出來。
兩隻眼睛通紅的看著簾帳口,胸脯急劇起伏,深深吸了口氣,使出全身力氣在身下。
五天了,五天中他沒有來看過她一次,一次都沒有!
他說過要生產之時會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