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深山,破廟。
“我這是怎麼了?”
曾不舉醒來時,天已經有點亮了。
透進來的光依舊是充斥著各種不同的色彩,這說明瘴氣依舊沒有散去。
冷羽怕對曾不舉造成二次傷害所以沒有將斷劍拔出。
看著倒在自己身上的雲胡,曾不舉還是有點頭暈,他只恍惚間記得自己和那馬賊大戰了幾百回合,戰鬥最後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
然後自己便被砍下了頭顱,死後靈魂被一隻白鶴叼走,在天空中盤旋了好久好久。
他想坐起來,但是胸口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痛的他又坐了下來,他伸出手牽起那隻放在自己胸口的小手,指尖傳來的觸感告訴自己,這隻細手的主人已經徹底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覺得自己胸口的疼痛又加重了幾分,他轉過頭看了看冷羽,後者正和有道一起坐在不遠處,雙手放在下巴下面地望著自己,面色凝重。
他又向另一個方向看去,那魏胄也倒在地上,氣息全無。
他索性閉上了眼睛,這一切他無法接受,過去他保護不了陸如煙,今天他同樣保護不了雲胡。
哪怕努力了十年,哪怕進了萬獸學院,他還是這世界食物鏈的底端存在。
冷羽走到曾不舉旁邊,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正是先前魏胄給自己的靈石,他將靈石放在曾不舉手中,接著走到門前,雙手用力一拉。
“吱呀”一聲,門被拉開了,紫色的瘴氣飄了進來,冷羽伸出右手,一隻藍色的蝴蝶飛了過來在他手掌上停留了片刻,接著翩翩而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曾不舉,只見他左手用力將靈石捏碎,眼角已經溼潤了,冷羽轉過身一步踏入瘴氣之中,此時太陽才慢悠悠地探出頭來。
這瘴氣確實只是普通的瘴氣,雲胡想必是忘自己的身上倒的毒藥吧,用自己的命引魏胄入局。
這女子狠起來真的沒有男的什麼事情了,所以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女人啊。
想來無恨閣的情報是沒有問題,只是魏胄手中的地圖看來是被動了手腳,以凡人之軀坑殺偽丹期修士,這手段當真是了得。
感受著胸口的“紅燒肉”,冷羽輕輕皺了皺眉頭,這計劃看似周密卻總覺得少了一環,這懷中之物不像是一個小城煙花之地的女子所能接觸到的。
思索間,曾不舉也抱著雲胡走了出來,看來吸收了那點靈石,恢復了些許靈力之後,傷勢已經沒有大礙。
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壓抑,但是好在沒有再生變數。
回到摘星閣,眾女看到雲胡的慘狀都唏噓不已,身處煙花之地的女子都容易悲春傷秋,加之頗有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意味,倒是能感同身受。
更何況雲胡一直是眾姐妹心中的偶像,現世的依靠,摘星閣的支撐。
葬禮由曾不舉包辦,說是包辦,其實曾不舉根本就沒有出力,他只是在那邊站一站。
這夜泊城的富商、武師等但凡有點實力的,聽說摘星閣的仙師回來為雲胡舉辦葬禮,都是出錢出人,一個青樓女子的葬禮硬生生搞成了城主出殯,但是真正的城主還曝屍荒廟呢。
這夜泊城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的仙師城主已經死了,如果知道了,只怕短時間內這城主府就迎來新的主人了,只是這過程少不了你死我活明爭暗鬥。
冷羽全程都沒有去參加葬禮,在他看來人死去燈滅,還不如在死者生前對人家好一點,其實更重要的是這次的事情充分讓冷羽認識到實力是多麼的重要,哪怕你想當鹹魚也得有鹹魚的資本才可以啊。
此時冷羽正拿著一隻毛筆,在一張白紙上塗塗劃劃。
“哎,到底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