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她家的大掌櫃嗎?
第九章
無盡的黑暗,慢慢的褪了色,躺在床上的人兒,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房內熟悉的景物,十九輕吟一聲,想要起身,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一時之間,她腦中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疲倦、如此軟弱無力,胃腹之間,甚至還殘餘著些許的疼。
她掙扎著轉頭,雙眸望見,床邊那個教她日思夜想的銀髮男子。
是夢嗎?
她咬著唇,用力合上限,詛咒著自己,竟連夢裡都還在想著宮清颺。但是等到她再睜開雙眼,那銀髮白袍的身影,卻仍在那兒,沒有消失。
他就站在桌邊,把陶鍋裡的熱粥舀到小碗裡,動作優雅而自然,銀髮如絲般垂落,在透窗而進的光線下閃閃發亮。
乍然見到他,她心裡沒來由的一暖,幾乎就想開口叫喚。但他卻已聽見聲音,回眸望了過來。
那張面容俊美依然,優雅依然,冷淡的眼神,卻也依然。
十九像是被當胸打了一拳,胃腹間的殘疼,竄到了胸口,那種熟悉的緊揪感又來報到。她咬著下唇,奮力撐起自己,虛弱的質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宮清颺端著小碗,一雙鷹眼瞅著她,只見她一臉倔強,雖然虛弱而蒼白,卻仍逞強瞪視著他,黑緞般亮麗的長髮,散亂的披散在床上。
“你十三哥跑來,說你出事了。”他將粥碗放下,淡淡開口。“我來照顧你。”
“誰要你照顧?”瞧著他那冷淡的神情,她無端覺得委屈,胸悶得更難受了。“不情願的話,你可以走啊!”
“我沒說不情願。”宮清颺來到床邊,伸手協助她坐好,神色卻波瀾不興。
十九仰起頭,看著他俊美卻泠漠的臉,明知不該再說,卻又忍不住開口,有氣無力的脫口怨道:“看你的表情,就是不情願。”
他也不瞧她一眼,對她的蓄意挑釁更是充耳不聞,假裝沒聽到,靜默無語的重新又走回桌邊。
其實,話才說出口,十九就有些後悔了。
她管不住自己的脾氣、管不住自己的嘴,明知不該對他如此刻薄,卻又見不得他的冷淡,見他轉身時,她喉頭一梗,以為他又要被她氣走了。
誰知道,宮清颺不禁沒有拂袖離去,反倒端了一碗粥,再度走回床邊,撩袍在床畔坐下,先徐徐將碗裡的粥吹涼,才舀了一調羹,把粥湊到她嘴邊。
“既然醒了,就先吃點清粥吧!”他說。“你病的這幾天,都沒吃東西,肯定餓了。”
十九悶不吭聲,垂首瞧著虛軟無力的雙手,一口氣梗在胸口,好半晌才悶聲說道:“我吃不下。”
瞧著她輕咬下唇,以貝齒折磨粉嫩的唇瓣,宮清颺知道她在鬥氣,忍著餓不肯喝粥,於是輕描淡寫的開口。“我聽外頭謠傳,說你食不下咽、臥病在床,是為了我而相思消瘦。”
“胡說!”她猛一抬首,懊惱的抗議。
她是中毒昏倒,哪裡是因為想他,才會病倒的?唔——好吧,她願意承認,她是有些想他啦,但是,絕對不是因為想他才病倒的!
“是嗎?”宮清颺挑眉,將調羹再湊近了些。“那這粥,你吃是不吃呢?”
她抿唇瞪著他,知道要是再逞強不吃,肯定就要被他以為,自個兒是想他想得病了。
“哼,吃就吃嘛!”她賭氣的開口,嚥下送到嘴邊的那口粥,沒瞧見他眼裡浮現一抹幾不可察覺的笑意。
原本這一口粥,十九是吃得萬般不情願,但暖燙的熱粥一入口就化,還帶著濃郁的雞湯香味,以及丁點淡雅的藥膳滋味,不但不油膩,且極為清爽,一入口就讓她全身暖了起來。
這美妙的滋味,她也曾在龍無雙手裡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