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並未真正交戰,甚至連商貿也未中斷,大帥為何不遣吏前去詢問,同時派密探暗中調查即可,何必非得讓自己在草原中毫無目的遊蕩?
想著有些鬱悶,隨即又呷了一口老酒,火燒刀子入喉,正合了軍中漢子猛烈的勁兒。蒼茫夜穹,星光閃爍,此時有一道流星閃過,隨從兵士中不知誰喊了一句:“掃帚星!”
聶長風等人皆久久沉默不語,人在如此清靜之處,內心越來越不安。
……
是夜,如同每一個沒有人陪伴的夜晚,商易涵已經入睡。
睡夢中,見閃電轟鳴,大雨滂沱,聶長風和聶雲從外歸來,滿臉是血,滿身是傷,站在門口而不入,不發一言,顯然受了重傷。看著自己最愛護關心的家人受難,趕緊上前扶住,卻彷彿使盡所有力氣也邁不過堂前的門檻。
突然,丈夫兒子猙獰笑了起來,那模糊血跡的臉龐反而漸漸清晰,幻化成一張張不同的人臉,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陰森而詭異。最終,那恐怖的變幻再次模糊,化為虛無,就算撕破喉嚨喊,也再不會出現了。
啪啪啪……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商易涵從噩夢中驚醒,聽見是丫鬟的聲音,起身開門。開啟門,但見院外一片明亮,人聲嘈雜。只見丫鬟急匆匆道:“夫人,不好了,有數百官兵把咱們家給圍住了”
……
聶長風不在,家人被官兵圍住,這時候,聶家大院裡燈火通明,無數火把齊聚,滿滿全是人。
聶老太爺、聶老大、聶老二、夫人小姐、聶雲、管事、家丁、丫鬟都已經被捆綁聚攏在一起,大批的全副武裝的官兵出現在人們的面前,殺氣騰騰。
人們迷茫、惶恐、不知所措。士兵們像驅趕羊群一般,把人們分成數堆看押。
汜水關總兵嚴素卿大帥負手立於堂前,冷眼相望、一言不發。
黑臉施姓將軍當著大家的面,宣讀總兵府令,列舉聶長風家族通敵賣國等數條罪狀,然後一聲令下,士兵們便開始抄家。
頃刻間,聶家大院亂成一團。一時間,哭聲、喊聲、叫罵聲,桌椅掀翻的聲音,瓷器碗碟打碎的響聲,犬吠之聲……不絕於耳。
聶老太爺當場氣暈過去,有幾個想反抗掙扎的年輕人被五花大綁給摁在地上動彈不得,身上臉上全是血。
這時,一名校尉上到堂前,呈上一卷圖紙道:“大帥,這是從反賊聶長風書房內搜出的汜水關城防佈局圖!”
嚴素卿接過這卷牛皮圖紙,攤開後仔細端詳了一番,才緩緩道:“這聶長風啊!虧得老夫當機立斷徹查你,一個邊將,要這城防佈局圖有何用,真是居心叵測啊!你不是反賊,又舍其誰乎?”
“各位大人,有誰還再繼續替此賊辯護嗎?”嚴素卿望著身邊數名包括汜水關府尹、將官、參軍、司馬等一干官吏冷笑問道。
眾人見鐵證如山,皆不敢言。
“聶家嫌犯包括男女老幼,全部羈押入大牢,如有反抗,殺無赦!家中財務,全部封存入庫,全部土地房屋充公!至於反賊聶長風,令全力緝拿歸案,並將此案上報朝廷。”緩慢而威嚴的說完,嚴素卿陰沉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笑容。
“吾曾想,有朝一日真正與聶長風大戰一場。不知傳說中的逐浪刀可否與我那霸王槍回龍槍爭鋒!現在看來,這廝難再有翻身之日了,又何談與我正大光明一戰!明日你帶足人馬,赴草原一趟吧!”嚴素卿回頭向黑臉將官說道。
他兩眼掃了一下被捆綁的人群,瞥見一少年,正怒視自己,不覺一陣冷笑,繼續說道:“抓到聶長風后,其兄弟兒子,全部處死!女人一律為奴!”
……
聶雲看著官兵抄家抄出來的所謂“贓物”,尤其是那書房裡的邊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