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華貴,溫潤如玉;陽光下簡直讓人移不開眼。他耐心地等著,裡頭聽司儀報;新娘正在拜別父母雙親,大門口觀者如堵,盡皆讚歎不已。
鞭炮又響起來了;嗩吶聲樂聲響起,李熙下了馬,大門口,謝開陽揹著衣著華麗的王妃沿著鮮紅的大紅毛氈上小步跑了出來,圍觀者歡呼四起,李熙微微一笑,親手掀起了那八抬七寶喜轎的轎簾,開陽將急雲背了上去坐好,轎簾放下了,急雲只來得及從珠串中看到李熙那猶如陽光一般燦爛的笑臉轎簾就落下了,司儀大叫:“起轎!”轎子被平穩地抬了起來,離開了她才回來幾個月的家。
接了親,又在城內遊行了一圈,才又往晉王府去,因皇家的宗祠為成親後第二日拜,到了晉王府,李熙牽了急雲的手一步步地走了進去,向上對著先晉王的牌位拜了父母。滿堂的賓客們看到冠帷盛飾,光采奪目的王妃,盡皆屏息,又紛紛竊竊私語,果然是國色!
牽入新房,夫妻對拜、就床、撒帳、合髻、再飲了交杯酒,這一天的禮儀便畢了,李熙因體弱,滿堂的賓客那邊,他不過是去走了個過場,略微敬個酒,不過因他和太子的感情好,今日太子與太子妃也來了,他不得不在前堂略耽誤了些時間。
而新房內,太子妃與其他幾位同輩的宗室王妃、郡王妃們陪著急雲在新房內說著些吉祥道賀的話,其實這個時候,位份最高最尊貴的太子妃應當說一聲讓丫鬟們伺候新娘子先去掉那沉重的冠蓋禮服了,新房裡的都是經過這一遭的人兒,哪個不知道那一整套禮服的沉重和熬人,更何況如今雖是九月,卻仍是熱得很,穿著這樣裡裡外外十多層禮服的新娘子,又在轎子裡頭悶了許久,再一整套禮儀行下來,可想而知有多難受了。
然而柳碧筠只是笑吟吟的說了幾句吉祥場面話後便只顧著和身旁的建寧郡王妃說話,似乎根本看不到筆挺的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的急雲,其他幾個宗室王妃,身份都算不上高,自然也只能裝聾作啞,畢竟如今皇室,與皇上嫡親的只有晉王這一系,戾王那一系當時作亂已是被除出宗廟了,而今上除了太子之外還有幾個皇子,卻都還年幼,未曾開府,更不曾大婚,因此今夜來陪房的,都是些旁支的宗室王妃,如何敢出這個頭?不過是心裡暗歎這個太子妃,外頭都說如何如何嘉言懿行,清閒貞靜,看來也是個利害的,晉王妃從輩分上說算得上是太子的堂嫂了,如今才嫁進來,新婦在新房不好亂說亂動,她位置尊崇,就應當主動搭話,緩解別人的緊張和不適,她卻就給了人家一個下馬威,且新娘的這個苦頭大家還真不能說什麼,這原也是洞房裡應有的禮。
坐了小半個時辰,柳碧筠仍是談笑風生,眾人只是如坐針氈,又有的打心裡替晉王妃抱不平,誰知道急雲對這樣的小事情並不在意。禮服冠冕沉重不假,然而這與她從前負重拉練,再有秘境那高重力環境的訓練相比,不過是小意思而已。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到了新房就可以脫掉這些東西松快鬆快,還當要一直穿到顧藻回來,因此她正襟危坐在那兒,拿出了從前立軍姿的範兒,眼觀鼻鼻觀心,也並不說話,更沒有要喝水什麼的事情,紋絲不動,彷如一尊華美的雕像,冠上瓔珞珠簾下露出白玉雕成一般秀氣的下頷。
過了一會兒外頭內侍來請太子妃出去,太子要起駕回宮了,宗室王妃們終於舒了一口氣,也起身送了柳碧筠出去,然後同時也告別了,臨走時終於有個郡王妃忍不住,悄悄和伺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