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碎月不由自主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腦海裡反反覆覆出現的都是那人的身影。如慢鏡頭般一個個回放。皺眉的樣子,生氣發怒的樣子,無奈寵溺的樣子……
去哪裡了呢……
那個為了他的一句話就真把吸了幾年的煙給戒掉的傻瓜,那個只為了給他扯幾尺睡衣布料在大太陽下跑遍數家商場可愛的傻瓜,那個每天早起給他做飯連碗筷衣服都強制霸道的不讓他碰一下的傻瓜,那個把他小心翼翼呵護在掌心,不捨得他被傷害到一絲一毫的人去哪裡了?
為了保護他不受傷害,仁他又要付出怎樣的代價……碎月不願想,更不敢想。無數的念頭充斥腦海,潮水般的將要將碎月湮滅。誰把我的傻瓜給藏起來了……
睫羽輕顫,恍若傷翅的蝶。碎月將所有念頭強行壓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理智回籠,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對方的交易的證據還在他手裡,目前還不會輕舉妄動。
走到一片寂靜的小巷,碎月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再也邁不開腳步。幽暗偏僻的小巷,第一次遇見他的地方。
一個淺淺的笑,緩緩的在碎月清秀的面頰上綻開。瀲灩的碎光在眸底閃耀。靠在冰冷的牆面,碎月想起亞久津曾經故作兇狠的威脅他的場景。忍不住微笑起來。
仁……其實比誰都要溫柔。他是那種將尖銳的稜角包裹在外,內裡卻柔軟無比的性情。
即使每一次都被他撩撥的接近爆發的底線,卻一次次的包容了他的任性。碎月最愛看他無可奈何的應付他偶爾的捉弄,半嘆息的說著,“你啊……”那無奈而寵溺的表情。
劇烈打鬥的聲響將碎月扯回現實。剛邁過轉角,遠遠便看著一群黑壓壓的人拿著傢伙圍著兩人打的熱火朝天。眼底劃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即是煙水無波的淡然。
碎月抬腳,正欲離開,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
“——不想活了,我成全你們。”
太過熟悉的聲音將碎月的邁離的腳步生生止住。隨即,一個低沉沙啞的嗓音傳入耳中,帶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滾。”
一如既往的簡潔,卻有著讓人不得不屈從的魄力。
接下來的,可以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戮。對方被山口末涼和亞久津搏擊的毫無招架之力。不多時,地上躺倒了一片。
山口末涼輕笑,清麗的臉上帶著一道長長的血痕。烏黑的發高高飄旋出一個弧度,利落的將出拳,精準的擊倒又一個衝上來的混混。冷冷的音調滿是不屑和嘲諷,“告訴你們老大,不要再派你們這些不入流的角色來送死。要幹架,我們山口組隨時恭候大駕。不要玩這些下三濫埋伏的陰招。”
亞久津沉默的站在一邊,渾身散發著迫人的氣勢。他出拳太狠太猛,已經沒有人敢近他的身。碎月僵在原地。視線長久的落在他身上。
堅毅的線條勾勒出一張冷酷的臉,暗金色的眸子沉澱著無比的黑。額角一道狹長猙獰的傷疤盤踞。敏銳的察覺到碎月的視線,亞久津驀的抬眼,瞳孔一縮,凌厲的目光掃過碎月站立的地方,犀利而……陌生。
那彷彿看著陌路人一般的目光刀鋒一般,割的碎月的心臟生疼。刺骨的寒氣蔓延開來,手足冰涼僵直。
一群人滾爬著跑出了巷子。碎月被那急速逃跑的人猛烈撞了一下,失去重心而摔倒在地。地上的碎石劃在手臂上劃了幾道並不算深的口子,碎月卻突然覺得很疼很疼。
眼睛被山口末涼親密挽著亞久津手臂的場景刺的生痛。碎月知道,亞久津不是會隨便容人近身的人。他竟然……容許山口末涼站在原本屬於他的位置。
心臟驟然蜷縮成一團。緩緩的,揚起一個蒼白的笑容。原來……是這樣嗎……
彷彿早已習慣山口末涼的糾纏,亞久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