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中逐漸發酵,陳識丟下一冷淡到極點的眼神便要離開,手腕倏地被陸執與攥住。
他似乎是忍了又忍,壓了又壓。
陳識掙扎起來,他攥得也更重。
半晌,陸執與幾近哀求的語氣響起。
“你要是想要,隨便把我當什麼,鴨子也行,別找別人。”
對上他受傷的眸,陳識用力,一根一根掰開陸執與的手指。
他胸腔湧上一股無法掙扎的難受,陳識更寧願陸執與像以前那樣灑脫肆意,淡漠冷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露出卑微的一面,祈求著這段關係能夠緩和。
因為已經於事無補了。
“是陸總在追小陳。”
入夜時下了場大雨,雨聲將城市的喧鬧掩蓋住,純粹自然的力量早已被現代文明城市隔絕在外,徒留一些強敲窗戶的吵鬧聲。
陳識卻覺得這樣的雨夜最適合睡覺,懷裡是軟乎乎的小貓咪,身體是愜意的微醺狀態,雨聲是最悅耳的白噪音,擁有一方小小的棲息地,享受著生活每一個值得品味的時刻。
只是他今天顯然有些心神不寧,浪費了今夜舒適的睡眠。
饅頭已經睡得迷迷糊糊,安靜地趴在陳識懷裡,他光腳起身走到了窗戶邊,淅瀝的雨將窗外的燈光都模糊起來,陳識還是憑藉著印象認出了陸執與的車。
他又停在樓下,每次吵完架,陸執與都在會在樓下停一整晚。
陳識忍不住思考,蜷縮在車身裡,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還在生氣自己腦補的那點亂七八糟的故事嗎?在絞盡腦汁想點新辦法糾纏自己嗎?亦或者是在後悔曾經跟蔣琛舟大放厥詞把自己踩進塵埃嗎?
陳識坐在窗戶邊,環抱著腿,任由雨水沖刷著玻璃窗,將燈紅酒綠的世界砸開。
縱使在車裡一夜沒睡,陸執與那張臉還是能頂住半邊天,只是他身上的鬱氣揮之不去,每個見了他想打招呼的人都憋了回來。
“不是都說這個陸總很好相處嗎?怎麼天天臭臉,陳哥,他沒為難你吧?”
陳識搖頭。
“沒有。”
為難確實是沒有,甚至今天連話都沒主動跟他說。
“他們都說這個陸總人最好,我看也不過如此,資本家都是一樣的。”
陳識問他:“你轉正申請交了嗎?”
“交了交了,這種大事怎麼能忘。”
“那祝你順利。”
“好嘞,到時候轉正了請陳哥吃飯!”高興地說完話的李良白表情略微一頓,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哎呀,陸總過來了。”
陳識也斂了笑,扭頭看他。
剛剛還和別人笑著聊天,見到自己又是這幅表情,陸執與緊著牙,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和陳識擦肩而過,進了張婉寧的辦公室。
“我聽說蔣總和他老婆最近在鬧離婚呢。”李良白小聲道。
陳識嘖聲:“你怎麼每天都在關注這些東西。”
“沒有沒有,偶爾聽到辦公室裡的人討論的。”李良白表情微變,“他們還討論你呢。”
陳識皺眉:“討論我什麼?”
“陳哥,你是不是和蔣總關係很好啊。”
陳識愣了一下,說:“以前是大學室友。”
“她們說什麼,蔣太太這次要鬧離婚,是因為蔣總是騙婚的,其實他喜歡男人。”
李良白估計壓根沒信,不以為然道,他也給陳識留了點面子,沒把那些無端的猜測都說出來。
“是不是好扯啊。”李良白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問道。
陳識太陽穴猛跳,笑都要擠不出來了。
“吃飯去吧。”
“走走走,我都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