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容沒辦法將無香花送過來的話,這把火遲早是要放的。”
安嵐安排花容去清河,除了暫時替代崔飛飛的身份外,還有另外一個任務,就是為長香殿找到無香花,並準時送達香殿。
這兩件事,無論哪件都不容易,藍靛很難想象花容能做得到,在她看來,安先生是最後一賭,並且把重要的賭注壓在了花容身上。
鹿源卻道:“安先生既然說花容可以,那花容就一定可以。”
溫緩語氣融化在這冰涼的夜色中,帶著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意味,他是她最虔誠的信徒。
藍靛未在言語,只是心裡道,希望如此,希望安先生能渡過此劫。
“回去吧,這麼冷的天,該早點休息。”鹿源說著就轉身,只是他剛走兩步,身體突然頓住。
藍靛本也是要轉身離開的,卻看到鹿源忽然又停下,便問:“怎麼了?”
因鹿源是揹著藍靛,所以藍靛看不到他此時的臉色已是煞白,額上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司徒鏡開始喚醒他體內的命蠱了,那是催命的符咒,催著他的命,也在催著安先生的命!
“源侍香?”藍靛見鹿源一直沒有回應,而且背影似乎越來越僵硬,她覺得不對勁,遂轉身走過去,只是剛走到鹿源身後,就看到鹿源突然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源侍香!”
……
臘月二十四,白焰給安嵐送飯時,在外面敲了四五下門,裡面卻一直沒有聲音,他便直接推開門,結果卻發現安嵐竟暈倒在地上。側躺在地上的那個身影,臉色比她身上穿的衣服還要白,房間裡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外面的風捲著雪花飄進來,冷得可怕,她看起來就像是已經死了一般。
白焰突然看到這一幕,腦子有瞬間的空白,興許連他都不知道,這一刻,他面上第一次現出惶恐之色。
他是那樣自負的人,自負聰明,自負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在走進長香殿,接受鎮香令時,他不曾想過會後悔。就算後來做出改變,他也未曾覺得那是因為後悔,更未曾想過,即便後悔了,也恐怕已來不及。
難道……真的已經來不及了?
“安嵐?”他向她走過去,此刻他的臉像是帶上了面具,僵硬得沒有任何表情。他將手指伸到她鼻子下面,片刻後,終於感覺到她還有呼吸,那一丁點的溫度,遂令他臉上的面具一下破開,雙目竟露出劫後餘生之感。
他趕緊將她抱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將湯婆子放到她腳下捂著。
一刻鐘後,安嵐終於醒來。
白焰這才長吁了口氣,面上也恢復了正常:“你暈過去了。”
安嵐睜開眼看了他一會,在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我暈過去了?”
“是,敲門不見你應聲,一進來就看到你躺在地上。”白焰扶她做起來,再給她倒了杯熱茶,有些擔心地看著她,“覺得怎麼樣了現在?”
“還好……”她再次試圖重建香境卻依舊失敗,並且精神受到了重創,可她總覺得離成功就差那麼一點了,就那一線的距離,可她就是跨不過去。
安嵐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良久才道:“你當年,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白焰接過她手裡的茶杯,替她拉好被子,才道:“你可知道,當年白廣寒……當年我為什麼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放過你了。”
安嵐沉默了一會才道:“因為我不願,我若不是心甘情願替你去死,你就沒有十成的勝算。”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誤以為當時的自己,是心甘情願的,後來才明悟,其實她做不到,她接受不了自己那樣的結局,那從來就不是她的目標,她只是認賭!服輸!但她做不到心甘情願為別人獻祭自己的生命。當年他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