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站起來,穿著布襪抱著阿榮站在地上哄了起來。
趙元秀苦惱的很,他指著地下道:“好歹您穿上鞋子罵我,一會子被他知道又要說我,說我倒也沒甚關係,而今是忒怕了他嘮叨了!”
顧昭冷笑了一聲:“甭怕!人家在宮裡守孝呢!這都多久沒回來了,而今你們還擔心這些……”
正說著,身邊猛的伸過一雙粗大而骯髒的手,顧巖笑眯眯的還會安慰人呢:“妹妹不哭,爹爹壞,哥哥幫你打他!”
說罷,顧巖毫不客氣的對著顧昭屁股就是幾下。
顧昭哎呀了一聲,無奈的將大的小的都交給隨行侍奉的:“趕緊的,帶你們祖宗,奶奶下去收拾,收拾,天兒熱,煮些去火的給他們。”
待那群人連哄帶騙的把兩位麻煩帶走,顧昭也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一身的泥巴,有多骯髒,他又回到塌子上坐下,這才對早就站在一邊,一聲不吭的付季道:“你怎麼跟他來了?”
付季笑笑:“大早上,王爺從廟裡回來就到司裡等我了,這不,學生也是剛忙完。”
顧昭接過一邊的茶盞看看趙元秀:“你就急成這樣?”
趙元秀頓時尷尬起來。
他能不急麼,有些坑兒挖了五年了,就等這些天了,有些火,有些委屈,他打生下來就憋在肚子裡,他是一日也不能忍了。
尤其是那兩位出來進去一副長兄為父的那種胎像,他是實在看不慣的。
趙元秀看顧昭說完,慢條斯理的喝水,他終歸是憋不住的說了:“小爹爹,泗水王家的顏氏您還記得麼?”
顧昭點點頭,怎麼可能忘記呢,當初查出顏氏與李永吉勾連,當年是抓了不少人的,可是頭面上的,而今還活的好好的呢。
顧昭問到:“怎麼,這是說到了時候了?”
趙元秀點點頭,他的臉上頓時泛起一層層滋潤的紅光,憋了五年了,可不是到了時候了唄,如今想起端窩子的酸爽,他最近連續磕頭行禮的氣兒都因為這事兒散去了。
付季在一邊笑著搭話道:“嗯,差不多了,遷丁司越早動手越好,如今收來的歸咱們的庫,若是等莊成秀他們,那會子收的就不知道歸了誰了。”
趙元秀笑笑:“歸誰都一樣,而今……而今就是時候對了!”
可不是,現在兩王日子難過,上面又因為儲君的事兒鬧的人心惶惶的,這會子他要不去踩上幾腳,他就不是趙元秀了。
付季斜眼兒看了趙元秀一樣,是呀,對他來說歸哪個庫房最後還不都是他的庫房。
這輕巧話說的!多沒意思,他老師可是為了移民郡勞心勞力了十多年了,在他看來,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姓趙的更厚顏無恥的人了。
趙元秀才不去觸怒付季,他繼續雲淡風輕的笑著絮叨:“鄧州顏氏,胡氏,還有老廟家的那幫子,這幾年可沒少撈錢兒!
而今您是不知道呢,這幾戶在鄧州的織局竟是越做越大,五年功夫,這幾家鄧州有的田全部種成了桑麻田,而今那樹木也成了林了,而且,那地方靠著甘州,埝州,我尋思著,跟父皇說說,埝州也開始遷人吧,正好借力。”
顧昭點點頭道:“這事兒你看著辦,早先我就說了,七郡的框架我打,而今三郡大勢已成,剩下的,我們也就放開了,你想怎麼折騰,你跟你父親說去。”
趙元秀微微愣一下,看看顧昭,又看看付季。
這是真的不出手,不干涉?這兩人將三郡打理成了人間世外桃園,支撐了大半個大梁國的經濟,而今他就是試探的問了句,他們竟是真的不管麼?
付季哼了一聲,冷笑道:“老家房子都給人燒了,祖宗都唾棄了,您還當我們樂意呢!這麼些吃吃喝喝,生老病死,多少人家的前程掛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