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一後山的殘葉,垃圾。這山上最粗鄙的僧侶都比阿潤過得好。
這一大山的和尚,顧昭就很好奇,為什麼阿潤要做這麼多的苦工,他問過知客僧,知客僧也是一臉苦笑。只是雙手合十的悄悄嘀咕了一句:“施主,這是皇廟。”
對嘍,這是皇廟呢,想來也總有顧昭不該知道的事情,知道不該問的別去問,可是,顧昭還是很心疼,真的。
前輩子,這輩子,顧昭從未有過這樣的一種強烈的感覺,想去保護一個人,寵著一個人,這種帶著一絲酸酸的,甜甜的,一想起來,心肝就像針尖猛的那麼一紮一挑,渾身的細胞都會縮一下,酸酸的心疼。氣都出不上來的憋悶感,就恨不得自己也是個小和尚,這輩子跟這人一起呆在這山上,什麼都不做,每天就捧著經卷坐在佛前,一起吃苦受罪,偶爾目光對碰,就只對著傻樂就死也甘願了。
顧昭嘗試過用錢去買通一些人幫下阿潤,可惜兩座山頭的和尚硬是沒人敢伸出手接一下錢,敢於幫一下的,甚至有人看到顧昭轉身便快速跑開了,就像身後有狼一般。
一瘸一拐的回到屋子,顧昭長長地出了幾口氣,細仔見主人不高興,忙跑到院子裡幫著清掃,可惜,不管他如何幫,他清掃一遍,阿潤便加上一倍,再幫只能是加大阿潤的負擔了。沒辦法,細仔訕訕的回到屋子裡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了。
顧昭氣的想用手捶牆,又怕疼,想跺腳又不敢,只能眼巴巴的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清掃完院落,阿潤出了一頭汗,他舉起袖子擦擦額頭,抬臉衝著趴在窗臺上看著他一臉心疼的顧昭笑笑,臉上半分的責怪都沒帶出來,甚至他還悄悄的眨巴下眼睛。
顧昭頓時心裡又酸澀了,他回身對細仔說:“去,把熱好的滾水給阿潤師傅送去,叫他別用冷水擦自己,仔細被風刷了裂子出來。”
細仔點點頭,兩手各提著一隻大銅壺的去了阿潤的屋子,到了那邊,他並不敢進屋,只是將壺放在門口小聲道:“阿潤師傅,這是剛做的滾水,您仔細燙著。”
阿潤在屋子裡道了謝,出了門提了水進屋,沒片刻又把空壺放在門口。
聽到那邊關門的聲音,顧昭忙叫細仔去看看,沒片刻,細仔笑眯眯的提著空壺進屋,開啟壺蓋給顧昭看,壺內煮好的十個雞蛋已經不見了。
前些日子顧昭才發現,阿潤是吃不飽的,他那所謂的六層食盒內放著的不過是一碗粗米飯,幾塊鹹菜,但是每日裡卻用那麼好的食盒送進阿潤的屋子裡,這便又是一個謎。
轉眼,又是幾日過去,顧昭的腳更好了些,能丟了拐,能穿進鞋子裡,也不必再裹著了。他很想家,最想的還是葷食,可惜老和尚不許他下山,打了手勢說,沒有斷根,若下去,來年還會再犯。
“我好想吃肉啊!!!!!!!!”顧昭猛地對著廟裡的大殿一聲吶喊,驚起麻雀無數。
昨日他遣人下山,山下卻說,沒有斷根,叫七爺收了回家的心思,乖乖的在山上好生待著,回來的時候嫂子倒是給帶了很多吃食用品,可惜,依舊沒有肉。
顧昭在這裡唉聲嘆息,阿潤站在門口看他笑,笑完攏著袖子走過來問他:“細仔他們呢?”平日難得見他這樣清閒,看看氣色,想必是這些日子吃的好了些,原本白的沒有血色的臉,如今也有些紅潤了。
“我叫他們去山下偷吃去了,我便是吃不得,也不能連累身邊人都一起受苦吧。”
阿潤皺著好看的眉頭看他,怕他難過,便低頭悄悄嘆息:“嗯……我也想吃,我都八年沒吃了。”說完調皮的眨巴下美目,眼睫毛撲簌簌的像蒲扇。
顧昭如被雷擊,手腳不知道往那裡放:“哎……對不起……我忘了你要出家的。”
阿潤不在意的依舊笑,笑完走到他面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