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百配合的地方,還真的沒有幾個呢。
只有不依賴那些人,趙淳潤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到時候,他想修大運河就修大運河,他想去哪裡就去那裡,他想把自己的天下給誰,就給誰,他顧昭喜歡的人,完完全全就可以這樣任性。
這就是他顧昭可以給予的愛。
自我開解之後,顧昭便先說了軟話。
“阿潤,我不與你生氣了,你也不要氣了。”
趙淳潤失笑,伸手拉住他的手,然後慢慢的在家園裡溜達。
“難為你了。”說罷,他有些怪不好意思的甩了下手:“那花……那花兒是我不對,明兒……明兒我再給你找兩盆……”
“噗……”顧昭失笑,拉著他的手繼續向前走:“你呀,不是我養的,給我千盆萬盆,也不是那個意思了,忘了吧!”
這話說到這裡便足矣了,再不可沒完沒了。
“那李永吉一干人等,阿昭要如何處理?他人關在你的遷丁司衙門已然多日,刑部的這些時日總是上摺子來找我的麻煩,說這本是刑部的事兒……”
顧昭冷笑著插話:“他?還是算了,當日我就說過,我這遷丁司的事兒,不論是官員任免,還是俸祿雜事兒,我自己個兒全包了,現如今這是我的家醜,關他刑部何事?”
趙淳潤笑著搖頭:“他也沒錯,你也沒錯,我看,阿昭還是讓一讓吧,畢竟後喚海與你家也是常來常往的至親,他的胳膊肘還是向著你的,你也不要令他難為……”
他停下腳步,拉住顧昭的手愛惜的撫摸了幾下道:“不過,你也自己小心些,你年紀小呢,別給他他們哄了去,這亦不過是他們怕了,怕你這根繩子拉出不乾淨的玩意兒,大家面子上不好看……我的這些大臣啊……呵呵。”
顧昭點點頭,正要開口,卻不想那邊細仔匆匆過來道:“爺,平洲巷子那邊的大爺跟四爺到了……”說完,他小心翼翼的抬頭提示:“好像是許文祿先生來了一封信,家裡大老爺有些不好了。”
顧昭聞聽這話,頓時呆住了,趕忙追問:“什麼不好?哪裡不好?可是遇到什麼事情了……這會子,三更半夜的……”
他一邊說,一邊丟開趙淳潤的手,甩開他便向前面奔去。
趙淳潤被丟在當地,好半天他才看著自己孤零零的手,無奈的嘆息著搖了一下頭,回身輕聲吩咐:“範笙。”
範笙迅速從一邊橋樑的洞底下冒出腦袋回話:“在。”
趙淳潤吩咐道:“去聽聽。”
範笙又縮回了腦袋:“是……”
前院客廳,顧茂德與顧茂昌跪在當地,已經哭了一路,眼睛都腫了……
顧昭手裡拿著一封信,手都是抖的,到底,到底是到了這一天了……
這封來自於許文祿的信上是這般寫的:
“品廉頓首:匆匆一別,近歲餘,小郡公一切安好。自與君別,千里如面,蒙恩甚厚,將何以報……
……吾與平國公身負聖命,無敢怠惰,於秋冬相接時,至西關,幸一路晴暖,緩卻勞頓之苦。孟冬九日,兄弟相見,竟不識,目睹國公舊事盡喪,人我兩忘,滿座幾欲頓足淚垂。唯允藥心之所掛,日夜相隨,略可稍慰。昨忽作寒,雨雪不已,國公春秋既高,做事識人,漸同小兒,而西風日惡,恐有不測,夙夜難安,想來巡邊一事已難再續。思及至此,恐負聖恩,懇請郡公轉奏陛下,子承父志,古來如是,況世子年已不惑,向來持重沉穩,經綸事務皆曉,可代父安防巡邊,以固我大梁江山。急修此書,請郡公爺與世子示下。臨塗草蹙,辭意不周……”
他的老哥哥到底是什麼都忘記了,到底是老年痴呆症徹底發作了……
顧昭雙眼溼潤,昨日種種皆重現眼前,他仿若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