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便嚴格的制定了規格,那就是,在關山工程的石匠工人不得超過五千這個數兒。
細水長流才是真正做人的態度,什麼事兒啊在顧昭看來做大了,那都沒好事兒,這是血淋淋的歷史教訓。
這一群人上到半山,便遇上了趙元秀一行人,顧昭下了滑竿,當著眾人他便與趙元秀行了半禮,趙元秀與他品階差不多,貴在血統。
趙元秀當著人也是彬彬有禮的回了半禮之後,這才打發了眾人遠遠跟著,爺倆這才有說有笑的拾階而上。
顧昭笑眯眯的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二十一歲的趙元秀如今已然長大,更是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的父親了。
這娃不若他父親那般情深,命相更比他父親好上百倍去,除六歲之前他有些顛簸之外,六歲之後,皇帝觀是趙淳潤為他開啟的,世界觀是顧昭為他開啟的。
相對比頭上那兩位,趙元秀接收到的教育絕對與眾不同,他所有的課程中,金山主他們所推崇的古老的皇帝教學他學的最少,如今,他是每一年按照顧昭推薦的地方出去一次。
顧昭是這樣想的,你不能像古老的華夏傳統皇帝一般就以為你站在世界的中心,你就以為你是正當中了。
你得出去,你要去看看世界有多大,知道海的那邊有多麼寬廣,你必須要明白,你今後要爭戈的土地在哪一片,你還要明白,你管的那些人,他們是怎麼想的!
這就是顧昭想的世界觀。
如此,燕王每年都要出去浪蕩小半年,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尋常的人世間活著。
待他回來,趙淳潤又會帶著他批閱奏摺,手把手的帶他做實習皇帝。
其實,明面上的兄弟三人無論怎麼看,趙元秀血統最低,天份也是最低的,可,由於他接受的教育不同,站的臺階不一樣,自然看得風景也是不一樣的。
就這般,他遠遠拉開了與那兩位的距離。
多年前,十六歲的趙元秀在一次遠行當中,遇到了他的初戀,那年他假裝寒門學子;化名顧秀,在遠山書院讀書,讀書期間,趙元秀愛上了自己老師的女兒,他想娶她。
作為皇帝的趙淳潤自然是不想兒子娶這樣的女子,可當年顧昭說了一句話,這話是這樣的:
他又不靠聯姻討好誰,咱們這一輩子就若老鼠一般的不敢站在臺面上,難不成你還想折騰他?
於是,趙元秀便找了三王里門第最低的妻子。
顧昭原以為這小子這輩子是個摯情摯愛的,可誰也沒想到,這閘門一開,三五年之內,他總能整回一位“摯愛”來。
這下子,顧昭怒了,提著板子追著他滿院子跑,硬生生的打了他一頓不說,父子倆還進行了有關於愛情與家庭的一次長談。
當然,這裡顧昭也不能說趙元秀錯了,趙元秀,其實就是封建時代的一個典型的皇帝型人格。
爺倆拾階而上,顧昭沒吭氣,趙元秀便開始彙報事情,想叫小爹爹拿個主意,在他心裡小爹爹就是“娘”,是世界上最最心疼他,最最憐惜他的人,他能自由自在的跟“娘”撒嬌,跟“娘”要他的私房,能跟“娘”嘮叨心裡話……
他心裡清楚著呢!小時候夜裡做噩夢,一哭,沒多久就能聽到門響,然後他小爹爹披著衣裳,蓬著頭髮,反穿著鞋子跑過來,先是上下將他摸一便,接著抱著他一邊哼歌一邊安慰。
世界上,誰能這樣?也就是“娘”了,再沒有像小爹爹這樣全心全意心疼他的人了。
“小爹爹……”
“……在外面呢,你就注意一下吧!啊!”
“哦。”
“今兒怎麼閒了?到我這裡了?”
“看您這話說的?你把這裡說的這麼好!我不看著怎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