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彼端的道路是如此漫長,如果不是兩側無數的人工開鑿的岩石空隙上有一束束的微光透入,小隊的成員幾乎以為自己成在向地獄前行。
“好了,”阿達停下了腳步,道:“我就帶到了這裡了,再往前去出了這條筆直的通道就是大海,那裡有船隻在等著你們。”他目注眾人,以一種神聖的姿態說道:“朋友們,你們已經自由了。”
瓦杜博等人對他點了點頭,道:“您對我們所做的一切,我們將銘感於心。”
阿達輕輕一笑,道:“祝你們好運。”
瓦杜博等人不在停留,向通道的出口跑去,輕捷的腳步聲很快就消失在了深處,但是他們並未留意,似乎阿達也沒有提醒他們,羅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並沒有絲毫逃跑的意思。
“您的同伴都跑了,您為什麼不跑呢?”阿達轉過身來看著羅瀾,有些訝異道。
羅瀾從面具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道:“我想那應該並不是真正的出口吧?阿達先生?”
阿達驚訝的神色先是停留在面容上,在微弱光線的照耀下,接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嘴唇由此慢慢化成了陰謀般的微笑:“果然是預言大師奧曼德斯的子弟,霍瑟芬先生,我是專程為你而來。”
他顯然將羅瀾誤讀成了面具人,但是羅瀾很願意承擔這個錯誤,他不動聲色道:“哦,那麼我榮幸之餘不禁想請教閣下,您又是誰呢?”
“你或許聽說過我。”阿達整個人慢慢挺直,隨著頭顱一點點的抬起,他氣質飛快的轉變著,彷彿從剛才一個遊走在邊緣的人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高高在上,手握生死大權的大人物。在光線闇弱的區域內仍可深刻地感受到那他銳利的目光和咄咄逼人的氣勢,他一字一頓,道:“自由共助會副會長達羅曼。”
通道內的流暢的空氣似乎凝固了短暫的片刻,似乎正在飛翔的鳥類突然被一把抓住,接著又在此人放鬆的氣勢下忽的一下驚慌欲絕的逃脫了出去,使得兩個人的衣袂飄拂了一下。
羅瀾的左腳微微向後警惕地挪了半步,面具人曾經是自由共助會的會員,不過,那只是曾經,在羅瀾還沒有偽裝成為他的身份之前,他已經作為一名這個組織的叛徒出賣了無數的同袍,雖然此事做的很機密,但是說不準這個訊息已經洩露了出去。
站在面前的這人給他帶來的不是他以前所面對任何一個強者所帶來感覺,而是感覺不到任何的波動,氣勢甚至精神壓力。
正因為這樣,能將氣息掩藏的如此完美,以至於羅瀾任何東西都察覺不到,他才更加可怕,更加危險。
“你不必緊張,霍瑟芬先生。”這位達羅曼副會長輕輕擺了擺手,示意道:“我很清楚你的所作所為,但是請相信我,我沒有敵意。”
羅瀾冷笑一聲,道:“哦?那我倒很想要一個充分的理由。”
“理由麼?”達羅曼深沉一笑,道:“請你跟我來吧,我先帶你去看一件東西,現在那群摩多教的走狗們應該已經抽不出精力來阻擋我們的前進了。”
他轉身向來路轉了回去,羅瀾暗暗冷笑了一下,跟了上去。
他們不過行走了幾步就是出現了一個三條通道的交叉口,羅瀾記得左邊那條就是他們過來的通路。
達羅曼毫不停留,一折身就選擇了右邊的那條。
羅瀾暗自點頭,這裡果然有另有玄機。
“知道麼?”達羅曼的聲音一下變得高昂起來,就像一臺劇目即將開演,一名報幕者正情緒高亢的走上劇臺:“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說到最後幾個字,他似乎不勝唏噓。
羅瀾沒有搭話,他在等著下文,不過他留意到對方所說得是“我”,而不是自由共助會,這個發現讓他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