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內含的三個主要部分開始不同方向的旋轉,四圍貫穿天地的金色閃電越發密集。
像是為那巨響驚醒了一般。陰霾小屋內林輕蟬的手指微顫,睜開了眼睛。
視野裡,是窗外閃爍不定的光芒,倒映著屋內擺設猙獰的怪影。肌膚切實的感受雖是溫暖的,林輕蟬卻只能覺出心胸中刺疼刺疼的寒意。支撐起身體的剎那,觸手結實緊緻、線條完美的肌肉,目光中雪白床單上那觸目驚心的點點斑紅,以及私密地帶裡猶自留存的異樣……如此真切如此充實的現狀,幾乎在瞬間就擊碎了林輕蟬僅有的理智思緒。
眼前一暗,她甚至來不及逃離,便無力地重新癱倒在身下的男子身上。
自己……失身了!?不是給自己心愛的那個男人,而是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腦子裡好像只剩下這樣的慘吟聲……
僵硬的肢體裡,空白的思緒,一種比死亡還要刻骨銘心的恐懼,深深地攥住了她的內心——期待中的那個人一直不至,而這個身子竟已不再完整純淨——不能將那個完美無暇的自己交給他了……死麼?還是那個死了的自己比較幸福吧……至少那樣,他心裡自己依舊如昔。而同樣的,現在去死,他就不會發現自己已非完璧。可是,在那之前……
失去了情感的憑依,林輕蟬的身體卻機械般地活動起來,以一種異常清晰理智的思考,緩緩從身下的男子身上移開——在那之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個“他”發現這副景象的……要把這些痕跡都從這個世上消除乾淨!包括男子、落紅、體液甚至是這個房間——所有這一切,都要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銳響之中,曲折如蛇的“雷公鞭”從床下騰起,彷彿章魚形態猙獰的觸角,盤旋與林輕蟬身側,在她空洞死寂的表情中指向床上的男人——鞭梢那一點尖銳閃爍起交錯的藍色電芒,像是地獄下的光輝,映照著滿是陰影的房間裡,那一片純白色中異常醒目的殷紅……
女子已經生出死志的芳心中,突然有什麼東西顫抖了一下。
人類,果真是這麼可笑的生物啊。以那麼薄薄的一層膜、那麼星星點點的鮮紅血跡,就可以判定一個靈魂的純淨與否麼?只是此刻,林輕蟬的目光竟是無法從那色彩中脫離——難以言喻的“在意”使得她探出手指,彷彿緬懷般觸碰著自己初夜留下的痕跡。
心間突然有那麼一種幽怨泛起。
那個傻傻的“洛神”哥哥,要是早就要了自己,該多好呢……那樣子,自己會覺得幸福吧,會甘願沉淪在他懷裡一生呢……
片刻的呆滯之中,床上平躺著的那個男子像是被她的動作驚動了,卻在此時緩緩睜開了眼睛——月印朦朧的像是隔了一層霧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身上的妙人兒。
窗外閃爍不定的輝芒中,男子的心思卻是與女子完全不同的……屋外哪怕有再多的喧譁與紛爭,月印也再不想去理會半分:至少在此時此刻他的視線裡,只有光影中那個未著寸縷的女子倩影,像是盛開在一片曇花世界中的精靈。那自然搖曳的纖細與豐盈曲線裡,彷彿閃爍著動人心魄的晶瑩光暈,佔滿了他的全部感知。
屋外再次轟然一聲巨響,距離已是極近,卻是被屋內的人不自覺地過濾在耳外。
“真是真是……以前玩過的那些女人怎麼沒一個能這麼誘人?就是在床上,也難及她那‘欲迎還拒’的風韻半分……”腦子裡轉著這樣的念頭,月印支起身體,卻想要伸手再去愛撫那依舊是少女般綢緞般光潔滑潤的肌膚。這種莽撞的渴望卻是不由他控制地強烈,完全違逆了“觀察者”一貫冷靜的心緒。
他的手指剛剛觸及跪在床上的林輕蟬膝蓋,還沒來得及感慨一聲那“美妙”的觸感——林輕蟬一震驚醒,早已經懸浮在月印身側的“雷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