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望著風雪中慢慢遠去的這一行人,忍不住嘆道:“只怕明春死的人會更多啊!”
這一行送喪隊伍行出約幾十裡地,風雪漫天,馬車行進得十分困難。當先的那名孝子突然改變方向,將馬車趕入一片枯樹林去。
進入樹林,那名孝子轉過身來,見四周白茫茫一片,再無旁人。便將手中靈牌擲下,其餘人也都扯去身上孝裝,圍過去將棺材蓋推開,幾雙手齊齊將那死去的老婦扶了起來。
那少年擔心地問道:“二哥,大哥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用這根沾有解藥的針刺一下,馬上就會醒過來的。”
這一行人正是林歸遠、李清洛和有德等人。
林歸遠將手中短針刺入 “老婦”的食指,不一會的功夫,那“老婦”面色回覆正常,慢慢睜開了眼睛,清洛一聲歡呼:“二哥真神,回頭將這一手教給我!”林歸遠搖頭笑道:“真要教會你,只怕我也會被你給算計了。”
清洛撇了撇嘴道:“我這哪裡是算計,我這叫巧計護將軍。”她一邊說一邊將“老婦”身上的喪衣和頭上的假髮除下,又替他將面上的易容之物擦去,同時將貼在其頸部的糊狀物揭起。那“老婦”露出本來面目,赫然竟是天朝的蕭慎思蕭大將軍。
原來昨晚清洛求林歸遠之事便是要他設法迷暈大哥,將他偷運出城,不要讓他再呆在薊都冒險替她奪藥。林歸遠開始自是不允,後來見蕭慎思悲痛於有俠之死,內心便稍稍有些鬆動。
及至清洛去遊說有德等人,那幾人正擔心將軍安危,又都是膽大包天之徒,自是與她一拍即合。有德和有正清早易容去探過城門盤查並不是太嚴,幾人便齊齊去逼林歸遠,林歸遠見這事是“眾望所歸”,又確實擔心蕭慎思的安危,便答應了下來。
於是他便在茶水中下了一種可以使人呼吸脈博暫時停止、就象已死之人的藥物。清洛笑咪咪的端去給大哥奉上,蕭慎思哪想得到結義兄弟和手下弟兄齊齊算計於他,欣然飲下,轟然倒地。
有德有正清早出去便已準備好喪葬諸物。林歸遠替蕭慎思易容成一老婦,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放於棺材之內,這才瞞天過海,出得城來。
此時蕭慎思已慢慢醒了過來,他頭腦迷迷糊糊,見到自己正處於一處樹林內,周遭風雪呼嘯而過,兩位義弟和血衣衛們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一會兒他才醒悟過來,嘶聲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說著便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現渾身使不出一絲力氣,連手指都不能抬上一根。不由眥目欲裂,顫聲道:“二弟,你別胡鬧,快快給我解藥!”
林歸遠見他眼中滿是責怪之意,不敢面對,將頭偏了過去。清洛也怕看大哥的怒容,低著頭默不作聲。
蕭慎思心急如焚,向有德厲聲說道:“你們就跟著胡鬧嗎?是不是想受軍法處置?”
有德幾人跪在雪中,齊道:“回去後任憑將軍處罰!”
蕭慎思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寒聲問道:“伯父和齊顯恕呢?”
林歸遠轉過頭來答道:“大哥請放心,考慮到帶齊顯恕出城太過危險,他又沒有了利用價值,我已將他的經脈截斷,幾天內他將會經脈慢慢僵硬而死,不足為慮的了。至於伯父……”說著望向低頭不發一言的清洛。
蕭慎思望向清洛:“是不是你的主意?你是不是要一個人去拿解藥?你怎麼這麼膽大妄為?”
清洛猛然抬起頭來,直視他道:“大哥,對不起了,如果清洛有福,咱們還會再見的。如果清洛沒福,咱們來世再做兄弟吧。”
蕭慎思聽她此言,胸如鍾撞,心潮翻湧,一口氣順不過來,又暈了過去。
林歸遠嘆了口氣,走上前來,十指齊飛,替蕭慎思易容化裝成一個病漢。又將一根銀針遞給有德,細細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