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醒過來,她星眸含淚,聲音輕柔而堅定。
大娘拭去淚珠,伸手往臉上抹了幾下,又恢復了老嫗的模樣,說道:“懷玉,這次你一定要聽為孃的,只有你返回盛府,我才會舒心一些,你在我身邊,只會讓我更加痛苦。”
懷玉銀牙暗咬,道:“娘,你孤身一人我又如何能舒心呢?”
大娘道:“這靖南山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又有清洛陪伴於我,你大可放心,你回京之事就此決定,休再提留下之言。”
懷玉見大娘語氣堅定,不禁悲從中來,珠淚簌簌,從明玉般的臉上滴落。
清洛見懷玉傷心,忙安慰道:“懷玉姐姐,大娘說的有道理,你還是返回盛府專心除毒才是,大娘在這裡有我照顧,你就放心吧。”
懷玉見清洛小小年紀卻一副勇挑重擔的樣子,不禁“卟哧”一笑,轉瞬想起要與孃親天各一方,又哭泣起來。
公孫大娘勸得半晌,好不容易兩母女的情緒稍稍平復,轉頭對清洛道:“清洛,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家,免得你爹孃掛念,只是你今日在此處所見所聞,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父母親人,不然將會為我母女帶來滅頂之災,你可願意發個誓?”雙眼炯炯,盯住清洛。
清洛忙道:“大娘,清洛雖年幼,卻也是分得清事理,明白事情輕重的人,此事幹系您和懷玉姐姐的一生安全與幸福。我又如何會洩露出去。”說完發了個誓。
大娘眼珠一轉,念從心起,道:“清洛,索性你隨我習武如何?”
清洛“啊”的一聲,喜上心頭,暗忖:自己如能習得劍谷的武學,那豈不是可以快意江湖,任情遊俠嗎?“
正胡思亂想間,大娘道:“你可願意?可能吃苦?”
清洛盈盈拜倒,口中喚道:“清洛願意,給師父見禮!”
大娘擺手道:“你切莫叫我師父,我也不是收你為徒,我是劍谷叛徒,未得谷主原宥,豈敢擅自收你為徒?只是見你天份極高,稟賦極好,動了愛才之心,而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一見你就十分喜歡,從心底裡覺得和你特別的親近,好象從前就見過你似的。所以我決定讓你隨我學藝,但藝成之後,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許輕易露出劍谷的武功,也不能宣稱自己是劍谷弟子。這樣吧,索性你拜我做義母罷,這樣於你我都是萬全之策。”
清洛口呼“義母”,再次拜倒,向公孫大娘叩首行禮,起身後,又呼“義姐”向懷玉行禮。
懷玉忙伸手摟起清洛道:“妹妹,母親就全拜託你了,望你能替我綿盡孝道,也好讓我走得心安。”
清洛握緊懷玉的手,道:“姐姐,清洛年幼,蒙義母和姐姐垂憐,自當知恩圖報。”言語雖簡但語氣堅定,懷玉那顆被離愁攪亂的心不由得也稍稍安靜了一些。
是夜清洛輾轉反側,思緒如潮,一時想起公孫大娘與夫君離散之苦,一時想起懷玉姐姐蠱毒之痛,一時又為得遇明師而欣喜,一時又為六公子及孟雅之毒而切齒,一直幽居山谷的她雖然一直對外面的世界充滿著嚮往,也自幼聽父母提起江湖是如何的血腥及殘酷,畢竟沒有親身的感受,這次得見劍谷奇人,並親耳聽到這等離奇的故事,這一夜竟是不能成寐。
翌日清晨,清洛和公孫大娘將懷玉送出十里之外,方依依分別。
從是日起,清洛便每晚下山至公孫大娘處,隨她學習武藝,兩年以來,夜夜勤奮練武,由於她本有武學基礎,公孫大娘又悉心調教,故這兩年以來,她武藝一日千里,由於她遮掩得較好,連李益和林宛芯都未曾瞧出女兒身上竟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