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暴雨般的銀針再度射向林歸遠後背,此時,燕皇距橋邊尚有十來步距離,雙手又抱著慶若華,驚呼下不及施救,林歸遠正提真氣向上攀登,聽得燕皇驚呼和身後風聲,卻無法避讓,知這口真氣一洩,自己和清洛都要掉入這萬丈深淵。
清洛正好面對陸卓影那邊,眼見銀光射來,本能地伏上林歸遠雙肩,‘嗤’聲響過,那篷針雨盡數射入了清洛肩頭。
皇帝和燕皇的驚呼聲中,林歸遠急點兩下,終落在了懸崖之上。
皇帝搶上前去,見清洛面色蒼白,已暈了過去,勃然大怒,喝道:“陸卓影,你想謀反麼?”
陸卓影得意大笑:“皇上,這可是太后的旨意,太后諭旨,命微臣在燕賊上崖之後便砍斷索橋,皇上以身殉國,與燕賊同歸於盡,可是救國於危難之中啊!”
燕皇忙拍開慶若華穴道,慶若華悠悠醒轉過來,見眼前情形,慢慢清醒,強提真氣喝道:“陸侍郎,哀家在此,先前旨意收回,你速速命人搭起索橋!”
那陸卓影卻放聲道:“對面之人休得假冒本朝太后,你等是燕賊同黨,就在這孤崖之上等死吧!”說罷得意大笑,轉身而去。
慶若華眼前一黑,還待高呼,燕皇嘆道:“罷了!他是存心謀逆,沒用的!”他心內有些疑惑:這人笑聲似是有些耳熟,面目卻未曾見過,會是什麼人呢?”
那邊林歸遠將清洛放於崖邊樹下,右掌急拍,清洛肩頭所中銀針盡數跳出,林歸遠拾起地上銀針細看,倒吸了一口涼氣,燕皇和皇帝急問:“怎麼了?!”
“是‘霹靂針’!”林歸遠急拉開清洛衣衫,俯下身去,吮上她的傷口。
皇帝知他是替姐姐吸毒,忙道:“我來!”燕皇將他拉住:“不行,他不懼劇毒,你不行!”
林歸遠吸得數十口,終見清洛肩頭鮮血由黑轉紅,緊繃的神經略略得到放鬆,右手疾點,封住清洛胸前數處穴道,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喚道:“洛兒,你醒醒!”
皇帝也撲了過來:“姐姐,姐姐你醒醒!”
見清洛沒有反應,他抬頭急問道:“林哥哥,姐姐到底怎麼了?”
林歸遠按住清洛脈搏,太陽穴突突直跳,眼神發直,望向燕皇:“她先前是不是受了重傷?”
燕皇見他神色有異,嘆道:“是,先前在崖下為解我和少林三老之危,她捨身相救,受了重傷。”
林歸遠眼前一黑,抱住清洛放聲大哭,燕皇與皇帝心頭一沉,燕皇放下慶若華,攬住林歸遠肩頭:“君兒,到底怎麼了?”
林歸遠只覺三魂六魄在空中幽幽蕩蕩,要隨清洛而去,此生最愛之人終究還是要死在母親的佈局之下,為救父親,為救自己一步步邁向死亡,為何上天會對自己如此殘酷,為何會要洛兒來付出生命的代價?
皇帝急怒之下揪起林歸遠用力搖晃:“姐姐到底怎麼了?你說啊!給朕說啊!”
燕皇見二人狂亂,忙將皇帝拉開,拍上林歸遠額頭,林歸遠稍稍清醒,悲傷地望著懷中清洛:“她心頭寒氣一直未消,先前受了重傷,寒氣散入經脈之中,又遭這‘霹靂針’一激,寒氣再也無法消除,縱是現在救轉來,也活不過今冬了———”他將清洛面容緊貼在自己面頰,感覺她的臉是如此冰冷,全身劇震,淚水涔涔而下。
“那就沒辦法救了嗎?”燕皇心中劇痛,強自忍著問道。
“除非還有‘火龍涎’,但十多年前,‘火龍涎’就全部被母親給毀掉了!”
林歸遠只覺這寒崖之上是如此冰冷,懷中人兒也是如此冰冷,撕心裂肺的痛楚再度襲來,他的生命本已被母親折磨殆盡,好不容易擺脫命運的桎梏,看到重生的希望,卻要接受這樣深入骨髓的疼痛,到底是為什麼呢?
燕皇閉目一陣,強壓心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