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極端。我認同一把手應該擁有最大的話語權,但不該擁有唯一話語權。我們黨那麼多年的鬥爭,為的是推翻封建帝制,徹底粉碎那一套君權神授、天人合一的虛偽愚民惑論。這麼多年的黨內製度完善,為的又是什麼?為的就是把權力關進位制度的籠子裡,一個成熟的國家,一個先進的文明,都不該出現絕對權力,絕對權力必然導致絕對腐敗!”
聽到這話,剛準備把煙送到嘴邊的許哲茂停下了動作。
“你覺得我腐敗了?”
“我沒有這麼說。”林方政心想,腐沒腐敗你自己有數,“只是我覺得,陵州企業獨佔朗新市場的現狀,是有問題的。”
許哲茂深吸一口,吐出一團濁霧,也嘆了口氣:“你剛到朗新,很多情況並不瞭解,我不怪你。我只能告訴你,很多事物,你看到的只是表象。”
表象都已經這麼讓人懷疑了,本質恐怕早已腐爛不堪了吧。林方政心道。
時間已經快到了上班時間,許哲茂也不跟他兜圈子了:“唐芝宇的兩點建議,你怎麼看?”
終於還是來到談話目的了。
林方政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表態:“我沒什麼看法,常委班子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的爭論範圍。我覺得,還是請示市委比較妥當。”
許哲茂顯然對這個回答很失望:“請示市委當然是要請示的,請示之後呢?”
“請示之後?等待市委介入吧。”
“我不妨跟你明說吧,如果請示市委,那我就要離開了。”
林方政故作驚訝:“不會吧,這黨代會剛開完,新班子才組建,你是縣委書記,哪有這麼輕易就動的。”
“我們都是領導幹部,就不說那些沒營養的話了。”許哲茂制止了林方政故作不懂,“一個縣委書記,掌控不了常委班子,本身就是不勝任的表現。我要說的是,我離開了朗新,你怎麼辦?”
我怎麼辦?林方政被他搞糊塗了,自己什麼時候成了許哲茂的人?說的好像他離開了,自己就混不下去了一樣。
許哲茂很快解開了他的疑惑:“我離不離開,唐芝宇的兩個建議都是要有個了結的。我不離開,常委會上還能掰扯一下,我要是離開了,則說明在上面,唐芝宇贏了。無論派誰來當書記,兩個建議都會毫無疑問的透過。你知道這意味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