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一片公心——類似的事情,歷史之中已是發生過許多次了。
如此一來,趙俊臣若是想要將這份冊子裡的內容全部曝光,自然就是尋死之道,白白浪費了一手好牌!
幸好,趙俊臣雖然得到了這份冊子作為武器,但並沒有忘乎所以,依然能夠保持冷靜與理智,還知道徐徐圖之的道理,卻也省去了李傳文等人的一番勸告。
另一邊,見到李傳文等人的表情之後,趙俊臣也頓時就明白了他們的心中想法。
輕輕一笑之後,趙俊臣緩緩說道:“各位不必擔心,本官並不會將這些罪證全部曝光,本官目前僅只是要對付那些走私商人罷了,至於那些涉案的朝廷官員,本官還不打算動他們,甚至不會將自己掌握他們罪證的事情傳揚出去,只當自己並不知道他們的罪責,留到日後再逐一對付……”
說完,趙俊臣微微一嘆之後,感慨道:“雖然,在這件事上,咱們乃是代表著朝廷大義,乃是正義的一方,但本官也知道,自古以來,勝者往往並不是正義的一方,而是實力更強大的一方!所以,本官在擁有足夠實力之前,並不會輕舉妄動!”
聽到趙俊臣的這番言論之後,眾位幕僚皆是表露出了欽佩之色,既是欽佩趙俊臣的理智與冷靜,也是欽佩趙俊臣能夠講出這麼一番道理。
於是,眾幕僚以李傳文為首,紛紛向趙俊臣躬身應是,也趁機稱讚恭維了趙俊臣幾句。
心中的擔憂消散之後,李傳文突然想到了一件正事,向趙俊臣請示道:“大人,按照您的構想,徽浙商人們舉報了走私罪行之後,就可以得到這名走私商人手下三分之一的船隻,但如今,大部分走私商人都是被多人同時舉報,卻不知這般情況應該如何處理?那些獎賞是交給最先提供罪證情報的徽浙商人?還是所有提供了罪證情報的徽浙商人一同平分這些獎賞?”
趙俊臣沒有任何猶豫,說道:“自然是所有提供罪證情報的徽浙商人一同平分獎賞!我的那些提議,只是想調動那些徽浙商人的積極性,讓他們踴躍檢舉自己曾經的同行,但我也並不希望他們之中的某個人得到太多的好處、實力擴充太快,否則就容易尾大不掉了。”
李傳文點了點頭,依然贊同趙俊臣的想法,答道:“屬下明白了!”
接著,眾位幕僚就打算按照趙俊臣的吩咐,繼續去整理資料了。
然而,趙俊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開口問道:“對了,李老先生你剛才說,今晚總計收到了八十二名走私商人的罪證情報,但最終只能抓捕其中八十一名走私商人,卻為何還有一名走私商人無法抓捕?”
李傳文答道:“回大人的話,這名走私商人名叫李澤全,乃是蘇州境內一位小有名氣的商賈,此人一向是謹慎小心、少有破綻,咱們收到的諸多罪證情報之中,與他有關的總共有十一條,然而全都只是尚未證實的猜測,並非鐵證,所以咱們若是想要定他的罪,恐怕會有些麻煩。”
“哦?走私商人之中,竟還有這樣辦事謹慎的人才?三十七位同行,竟是無一人可以提供他的切實罪證?……李澤全,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趙俊臣緩緩說道。
李傳文點了點頭,說道:“大人聽過此人的名字,也許是因為他兒子的緣故,此人的兒子名叫李純臣,在江南境內頗有才名,乃是今科殿試的二甲進士。”
“李純臣?”趙俊臣若有所思,輕聲說道:“原來如此,確實是虎父無犬子……”
事實上,對於李純臣此人,趙俊臣一向是十分重視。
當初,李純臣參加殿試的時候,所寫的那份試題可謂是嚇了趙俊臣一大跳,此人竟是建議德慶皇帝開啟“風聞言事”之策,不僅要降低朝廷官員上呈密疏、彈劾朝臣的標準,而且官員們從今往後彈劾朝中大臣,也不再需要切實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