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想到了我妻子,兩個兒子還有女兒。
對他們來說,我從沒盡過當丈夫或父親的責任。
如果對於菲爾丁來說,現在去盡她的責任還不算晚,那麼,也許對我來說也不算遲。
我決定開車去最近的機場,飛回聖約翰斯。
這一次對於我來說,是真正最後一次乘火車穿越整個國家。
不久紐芬蘭將不再使用火車。
除了乘公共汽車或轎車,沒別的方法可以穿越島嶼。
不過比這事更早的是我得在最後一次競選中勝出。
我無法解答自己對紐芬蘭矛盾的感情,也無從知曉它特有的美在我身上烙下了多深的痕跡。
與所有的偉大事物一樣,它在我體內不斷刺激,要促使我去完成或創造與它相配的一番事業。
我原以為這番事業可能是加入聯邦,但是我錯了。
也許只有藝術家才能配得上這樣一個地方,只有他們不會在這樣的地方望而卻步。
匱乏,貧苦,荒涼,甚至是絕望比起它們的對立面來,更容易成為偉大藝術的主題,然而它們本身又與偉大背道而馳,否則理查德爵士所說的那種懂得自我奉獻,為愛而生存的人就不會存在。
說菲爾丁,她算得上兩者皆備,但將來並不會有一座紀念碑是為她而建,也不會有一條街道或者一幢大樓是以她的名字命名。
這恰恰與我不同。
書籍將以我的名義撰寫,銘碑將以我的名義放置,雕像將以我的名義樹立。
她愛我,但愛的不僅僅是我,而我卻只愛她。
在15年的公眾生活背後,我一直努力用卓越的成就來掩飾我破碎的心靈,可是15年後的今天,在我陪伴她乘坐火車抵達巴克斯港後,結局依舊是離開。
我無法向自己承認,我一直努力想實現的目標根本不可能實現。
在官場上我大器晚成,可我不知如何慰藉自己已經失去的愛情,我捨不得。
我已沒有極好的耐心,也不再懷疑自己的死亡。
如果我打算活著的時候看見紐芬蘭煥然一新的面貌,想趁活著的時候獲得人們的交口稱讚,那麼,我勢必需要開展規模宏大,史無前例的計劃,以期在短期內實現偉大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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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純粹的血緣更重要(3)
我去了拉布拉多,乘飛機前往那邊的內陸地區。
那裡就是10000年以前丘吉爾河下土地流失的地方。
一切來得那麼突然…在土地流失開始的一瞬間,瀑布出現了。
眼前瀑布上蒸騰的薄薄水霧在飛機周圍翻騰。
透過水霧可以看見飛流直下的白色水簾。
我身邊那個想利用瀑布發電的夢想家說,我身下蘊藏的力量足以讓十層樓高的渦輪機像玩具螺旋一樣飛速旋轉。
透過輸送線路,把電從拉布拉多荒原送到南部城市,最終架起紐芬蘭與新世界之間的橋樑。
菲爾丁的日記1989年3月17日親愛的斯莫爾伍德:1972年你在快樂城演習中心做告別演說的那晚我也在場。
那是弓形結構的建築,曾屬於美國人,讓我想起了戴維。
那天晚上多冷啊!如果不是來聽你告別演說的人擠滿了會場,裡面也一定會很冷。
本該容納600人的演習中心擠進了2000個人。
我依舊像以往那樣,站在牆邊,背靠在上面,金屬般冰冷的感覺穿透衣服滲進來。
一旦風特別凜冽,房頂的一部分就會被吹起來。
我還記得我抬頭看看它能不能支撐住。
17年前,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