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色使勁兒抽泣了幾下,突地又探出手來,死勁兒擰住他的胳膊。
“你個混蛋,是誰說好了不會再隱瞞我的?”
“嘶……”手臂刺痛,權四爺卻沒敢掙扎,只低笑著逗她,“佔小么,下手越來越重了啊,悍婦是怎樣練成的?這樣猙獰的樣子,可就不美了!”
“這就叫重?”揚著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佔色沒有給他面子,“我恨不得一下就掐死了你才好。”
“別介,掐死多可惜?這麼一大堆肉呢!”
輕拍著她的後背,權四爺低低笑著哄她,特別沒有下限的一直裝著大尾巴溫順狼,心裡卻不停在嘆息。對於他來說,這些年來的做事習慣早就已經養成了根深蒂固的模式——只注重結果,不太會去考慮別的因素,更不會為了自己做出來的決定而後悔。
只這一刻,看到在他懷裡抽泣得愈發柔弱的女人,他突然就有了那麼一點兒後悔。後悔沒有早告訴她,後悔讓她白白為他擔心了這麼久。
“佔小么……”
“做什麼?”佔色惡狠狠的抬頭瞪他。
低下頭去,權少皇的視線與她互視著,眸底深處的內疚和歉意已經多得好像那決堤的洪水,擋都擋住了。良久,在她怒目橫視的凝視裡,他終究還是抬起手來撫上了她的長髮。
“佔小么,對不起!”
這麼沉重的對不起,還是第一次。
心裡窒了下,佔色冷冷一哼,“對不起什麼了你?反正你已經習慣這樣了,自個兒想幹嗎就幹嗎,啥時候又考慮過我的感受?見怪不怪!”
權少皇沉默了。
他也不記得這樣的日子有多少年了,在太過血腥的世界裡生存,他學會了凡事由自己做主,自己的邏輯就是邏輯,自己的理由就是理由,不會去管別的什麼人。可這會兒,他覺得把這些東西強加到她的身上,實在太對不住她了。
咬了咬牙,他決定豁出老臉不要了。
一把拿起佔色的手,將它放到自個兒臉上,他低頭衝她一陣笑。
“寶貝兒,你打我吧?”
吸了下鼻子,佔色沒好氣兒,“誰愛打你?打你有錢撿啊!”
“沒!不過。打了我,我可以給你錢撿……”
捱打還給人錢?
要不要這麼沒出息?佔色哭笑不死,“你腦子沒秀逗吧?”
無視她的嗔怨的惱意,權四爺尋思反正沒有人看見,就算他俯低做小也都是兩口子關上房門兒的事兒,不會讓人看了笑話去,於是不再管其他了,直接拿起她的手,一下子就拍在了自個兒的臉上,還低聲命令說,
“來,你也來!”
“神經病……”這個需要受到懲罰的傢伙兒,認罪態度實在太好了。好得佔色的心理反而過意不去了,哪裡還能真把他怎麼著?
這一個巴掌拍下去,其實沒有什麼力道。
可是,卻恰恰讓過來找人的鐵手給瞧見了。
眼前的兩個人半摟半抱著談笑靨靨,美好得像他老家院子裡爬在牆上的常春藤,充滿了歲月靜好的溫馨,讓他一時躊躇不已,整個人愣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佔色正對著門兒,剛好能看見他。
推了一下權少皇,她笑問,“手哥,你有事兒?”
垂了下眼皮兒,鐵手沒有正眼看她。
“我找四爺!”
權少皇衝他點了下頭,“你先去書房,我馬上就過來。”
“嗯。”
沒有再多說,鐵手高大的背影徑直離去了。
雖然他們倆誰也沒有說,可佔色卻能夠想象得出來,他剛剛抓了蝙蝠回來,肯定需要他去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男兒當大志於四野,怎能又偏安於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