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會吵到你的。我可以睡在書房麼?”
這的確是一棟大房子,大得讓王耀差點想起了他的老家。
“書房的窗戶很大,你又要睡不著了,要不然你睡我姐姐的房間吧。沒關係,她幾乎沒有過來住過。”伊萬幫他把東西搬了下來:“已經十一點了,你不睡麼?”
“在車上睡了一下午,現在可以看看書。”書房就在安婭臥室的隔壁,的確比較方便,王耀放好衣服後便把他的書拿了出來:“你也不睡麼?”
伊萬沒有上樓,跟了過來:“我暫時睡不著。”
伊萬在書房裡晃了兩圈,搬了張椅子到王耀對面坐了下來。王耀停下筆:“你還要接著洞察我的謊言吶?”
“沒有啊,我只是看著你而已。”
王耀露出了個你要看就看吧的表情,繼續埋頭苦讀了,伊萬看了一會兒終究是覺得沒趣兒了,便準備看看堆在桌角的書,可惜找了一會兒,沒有一本合他的胃口。他突然冒出了個奇妙的想法,於是拉開抽屜,找到了一本筆記本,將前面幾頁有字的都撕掉後,攤開來,放在寫字檯上。
我要做什麼呢?伊萬擰開一支鋼筆,也許我可以嘗試在這幾天寫寫日記,像娜塔莎那樣,不過不是為了完成家庭作業,我要把它完全當做個消遣,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就這樣。
伊萬寫下了第一行字:
今天的天氣好得超過了以往所有的夏天,可惜中/國人卻在車上整整睡了三個小時!是的,三個小時!所以他現在精力好得像一隻貓頭鷹!他正把他面前的專業書翻得啪啪響!他真是個奇異的小生物,二十幾歲的身體裡躲著個七八十歲的靈魂,他的腦子裡就塞著連桿啊,齒輪啊,機械製圖啊之類的東西。他對綠色的原野沒有反應,對藍色的天空沒有反應,對我的小提琴演奏沒有反應,他要不就在車上睡覺,要不就和彼得叔叔談論機器。
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在紙上寫下“討厭”這個詞。
伊萬的手頓了頓,因為這支鋼筆大概有一年沒有人用了,如果他還想繼續寫下去,他就得找到一瓶墨水。不過這不是難事,王耀面前就有一瓶不是麼?灌滿一支鋼筆只需要半分鐘,但現在有什麼好急的呢?畢竟他又不是中/國人,他有的是時間。於是他慢慢地擰開鋼筆,慢慢地開啟墨水蓋,慢慢地一下一下的吸,但是還是在一分鐘之內把墨水灌好了。
伊萬嘆了一口氣,開始繼續:
剛才我灌了墨水,在此期間,我發出了三次非常大的響聲,最大的一次是放墨水瓶的時候,說實話,要是誰這樣對我,我在夢中都會被驚醒!可是王耀呢,根本就沒有受到影響!連眼皮都沒有抬過!可怕的中/國人!啊,天哪,我今天竟然和他對視!還妄圖要洞穿什麼呢!我真是在白日做夢啦!
可是他問起我的問題我就老實作答了,還有更可怕的事情!他總能從我臉上察覺到我的心裡話!所以我認為他知道我心裡一切所想,從櫻桃蛋糕到其他一切一切,甚至感情上的事情。但是對於他呢?其實我一無所知,我從他的臉上,他的眼睛裡,看不到任何東西,我看不出他有沒有戀人,有沒有感情,除非他告訴我,否則我真的一無所知。
可怕的中/國人,我要在此再強調一次,雖然他的黑眼睛異常的美麗。
伊萬寫好這句話後,遲疑了片刻,又把它槓掉了。
“要喝茶麼?”
伊萬被突然發話的王耀嚇了一跳,他趕緊合上筆記本:“喝啊,怎麼了?你不看書了?”
“可惜好像沒有熱水,要不你先去洗澡吧,一會兒來喝茶。”
伊萬找了個抽屜,把他的日記鎖了起來:“好,我一會兒就來。”
等伊萬回到房間的時候,王耀正拿著一杯熱茶站在窗前:“沒想到,竟然可以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