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話?”大點的孩子表情不屑的說:“我們來自海軍基地,今年許多軍艦都出動啦,還有潛艇,這可比在樹上釘個鳥屋有意思多了,我爸爸可是上尉呢。”
上尉麼?伊萬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大樹:“你們想把它釘在哪裡?”
“那兒!”孩子們指著其中一根樹枝嚷嚷著。
這是綠城周邊最常見的喬木,伊萬攀爬它就像是走進自己家門一樣的熟悉,當他爬上了那根最合適的樹枝後,他就把嘴裡叼著的釘子拿在手裡,將它釘在樹枝裡,樹杆透出了淡乳白的漿液,糊在了鳥屋的白樺樹的外皮上。
孩子們歡呼了起來,伊萬從樹上俯視地面,朝他們揮了揮手,這個場景是那樣的熟悉,直到一旁的中國人揚起了臉——他的臉是陌生的,不曾在他的記憶中存在過。所以他忐忑著,不敢邀請他一起到樹上來,雖然他想。
伊萬意識到,這樣的記憶將有別於曾經的童年的時光,於是他攀著樹枝站在上面,久久沒有動彈。孩子們樂夠了,他們一鬨而散,急於去尋找下一個樂子了。他便安心的從樹上看向地面,心裡揣測著他有沒有想要上來的意思。
然而王耀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他看著風吹起了他的頭髮,遮住了他的雙眼。
這裡的風光是多麼美啊!王耀!伊萬在心裡對他說。
你在怕什麼呢?我在怕什麼呢?
蘇/聯,蘇/聯,這麼美的蘇/聯,你就不想在這裡多呆一會兒麼?
“你在想什麼呢?”最終,伊萬跳了下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我在想,你父親是不是也是這樣幫你把小鳥越冬的房子釘在樹上。”
“會的,我家的院子裡都還保留著一個。”
王耀拉著伊萬,坐在了草地上,手並沒有鬆開。
“王耀?”伊萬的手抖了一下。
“嗯,”王耀埋著頭,閉著眼睛:“陪我坐一會兒,我,可能突然想家了。”
伊萬反握了他的手,他知道他們的手埋在草叢裡,誰都看不到。
“我可能,”王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遠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堅強。”
☆、第八章
南京?是在哪裡呢?伊萬在他的書架上找地圖冊,但是他找到的世界地圖示註的太粗略了,他在中國的版圖上找不到南京,不過這不怪他,這是他中等學校地理課發的地圖,連中國的名字都印得不夠詳細。
所以當今天伊萬拿出他的“日記本”的時候,他把他沮喪的心情也寫了進去:
我竟然不知道南京在哪裡呢!只知道也有一條大河穿過她,這還是王耀告訴我的,並非我本來就知道的事情。世界上哪裡是最美麗的呢?當然是蘇/聯,沒有比這裡更美的地方了。
伊萬看向窗外,他知道這裡不僅有夏季的恬靜之美,在冬季的時候還有肅穆之美,這世間還有哪個國家能比得上呢?
可我現在開始為不瞭解中國而後悔了,我想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國家,以至於讓他魂牽夢縈!我讀過中國人的著作麼?很遺憾,什麼都沒有,我不瞭解中國,真的一點都不瞭解。我曾經看過王耀行李裡的一把小扇子,上面有幾行“漢字”,是完全看不明白的字母。我甚至都不明白那是一個詞語,還是一句話。
至於中國人呢,我身邊就有一個,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只看到了他的側臉,應該形容為過於柔和了麼?感覺是個一點脾氣都不會有的人。當然,現在看來我真的是大錯特錯了。他對於許多問題的看法令我倍感意外,他似乎代表這一種百折不撓的情懷,沒有我們蘇/聯式的憂傷,他總是樂觀的,即便是在瞭解“大清洗”這樣的事情後還能保持冷靜。唉,但我覺得我內心的傷感他是懂得的,理解傷感和對方是否樂觀無關,這一點我覺得他和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