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我說的是個新詞。”
“沒關係,我接受你的讚美。”
安娜主動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和您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像是和一個貴族交流。”
俄羅斯已經不再避諱談論貴族了麼?
伊萬戴上他的帽子,拿起他的手杖:“我母親是莫斯科大學的德語教授,她和她的父親的確算是貴族。”
他們的午飯在小鎮上的餐廳裡解決,餐廳的老闆見到伊萬的時候也是誠惶誠恐的樣子。
“怎麼了?”伊萬,看著老闆的眼睛:“你的手抖得比我的都厲害。”
“沒,沒有,只是您,看起來有點變了。”老闆說著說著,閉上了嘴。
伊萬點點頭:“我的變化沒有阻礙到您上菜吧?”
“沒,沒有。”老闆從桌邊逃了出來。
安娜悄悄湊過來:“他們似乎都很怕您。”
伊萬揚了揚眉毛:“對,他們都很怕我。”
再回到家裡的時候,伊萬對鏡子裡的自己滿意了一些,他走回書桌前,準備繼續整理他的東西。幹了一會兒活,他看到安娜在看他,於是他乾脆放下手上的東西,到了一杯茶坐下來:“親愛的,我知道你有疑問,如果想問,你就問吧。”
安娜有點臉紅,但是她還是開口了:“這,是誰?”
“他叫王耀,一九三九年的冬天,他從中國來列寧格勒留學,我們同住一個寢室。”
“室友?”
伊萬思考了片刻:“戀人。”
“啊……”安娜有點驚詫,她再次看了看那張照片:“你是說,那種戀人?”
“很抱歉,讓你感到不快了。”
“沒有,沒有,”安娜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伊萬先生,也許您那個時候會對同性戀有偏見,但是醫學已經證實這個不是病,是正常的!我是一個醫生!您相信我!”
“……”
“相信我,現在很多地方同性戀都可以結婚了!”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有點驚訝,也許我禁閉在這個地方太久了。”伊萬看向照片裡的人:“我連蘇聯解體都不知道。”
“我可以再看看這張照片麼?”安娜對這個中國人更好奇了。
“看吧,這是我陪著他在涅瓦大街上的一家照相館照的,他獨自去取的片,直到很多年後我才得以見到。”
“你們……住在一個寢室麼?”
伊萬看到她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沒有,沒有,小姑娘,您想歪了,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說到這裡,伊萬突然覺得有點酸澀:“這麼說也不對,唉,這是很短的故事,但又太長了,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但好像該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這是一個塵封已久的話匣,突然被開啟了就好像收不住了,伊萬就這樣滔滔不絕的講起來,從他們相見的第一面開始講起:“你知道麼,其實我從未想過要愛上一個東方人,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以為那是個女孩,他就那麼肅靜的站在那裡,急著要去圖書館的我都沒想到要多看他一眼。”
“但是就這樣對他著迷了!你要知道我到部隊之後認識了個搭檔,他叫托里斯,他是個好人,非常好的人,但是他的性格讓我有點受不了,他管起我的事情來,比一個女人還要囉嗦,雖然他是好心。那天托里斯走後,我並不太清楚是誰給我遞了酒,我就這樣以為自己喝醉了,然後你知道麼?等我跑上樓急著要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他正在愉快的修暖氣!一邊修暖汽,一邊一臉和藹的告訴我:因為我往你的酒裡兌了水啊!”伊萬模仿著王耀臉上的表情。
安娜哈哈大笑起來。
“他是個有趣的人,”伊萬評價道:“他給人莫名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