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生得弱不禁風,姣好的面容此時因哭得傷了身,臉色略顯幾分蒼白,走路時一步一歇,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趙氏一進來,周泰連忙起身,道:“快,請坐。”
趙氏福了福身子,道:“謝二位大人。”說罷,才款款坐下,不過現在她已經收住了淚,一雙如水帶霧的眸子看了柳乘風一眼,道:“千戶大人,奴家前來,是要和千戶大人說一件事。”
柳乘風客氣地道:“少夫人請說。”
本來,這趙氏只是姨娘,當不起夫人二字的,不過柳乘風這般叫她,一方面是出於尊重,另一方面也是他畢竟有過後世的經歷,也分不清什麼正室、妾室。
趙氏聽柳乘風這般喚她,臉上生出一片紅暈,寰首道:“前幾日,老爺曾向我說,他似乎在武清縣查出了點兒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柳乘風和周泰都不由地打起了精神。
趙氏道:“說是什麼邪教餘孽,隱藏在武清縣中,其中有一個似乎還是武清縣的大戶人家,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正準備上報知府衙門,誰知……卻……”
趙氏又開始低聲飲泣起來,淚水滂沱。
周泰不禁道:“這就對了,想必是鄭縣令發現了什麼,亂黨殺人滅口,這些亂黨當真是殘暴,簡直是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趙氏的一番話等於是推翻了柳乘風方才的論斷,從種種跡象來看,柳乘風不相信刺殺鄭縣令的兇手是亂黨,可是現在趙氏卻旁敲側擊地告訴他,鄭縣令的死和亂黨有關。
柳乘風狐疑地看了趙氏一眼,雙目微微眯著,眸光中掠過一絲冷冽,若是趙氏說的是事實,自然好說。可要是她說的是謊話呢?她為什麼要說謊?說謊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除非……趙氏想要隱瞞什麼。
柳乘風喝了口茶,笑了笑道:“少夫人,柳乘風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
他並不去追究這亂黨的事,反而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慢悠悠地問道:“少夫人認得楊先生嗎?”
趙氏的臉上生出一絲窘迫,隨即道:“自然認得。”
“少夫人以為楊先生的品性如何?”
“尚可。”
“那我來問你,當時夫人發現了鄭縣令的屍體,少夫人是什麼時候到的?”
“今日清早的時候,因為老爺沒有在我的房裡睡,所以我起得遲了一些,聽到夫人突然大叫一聲,才起了來,之後便看到許多家人在院中亂哄哄的,恰好碰到春梅那丫頭急匆匆地奉了夫人的命去外衙叫人,我當時也嚇了一跳,跑到老爺的臥房,就發現……發現……”
“那你那一次見到楊先生是什麼時候?”
趙氏道:“奴家去的時候,楊先生就已經在了,當時屋子裡正好只有夫人和楊先生二人。”
柳乘風點點頭,還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王韜這時又急匆匆地進來,大口喘著粗氣道:“大人……東廠那邊來人了,他們已經到了城外,至多兩盞茶功夫就要到衙門了。”
柳乘風的臉色霎時冷了下來,東廠要來……
誰都知道,東廠和錦衣衛是面和心不合,這個節骨眼上,東廠插一腳,只怕事情要更復雜。
若是東廠的人到達之前再不審出點眉目來,到時候只怕很麻煩。
柳乘風早預料到東廠會得到風聲,只是不曾想東廠的人來得這麼快。
柳乘風不禁長身而起,臉色陰沉地道:“王司吏。”
王韜道:“學生在。”
柳乘風冷冷一笑道:“你帶著弟兄堵在縣衙門口,沒有本大人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成,你可有這個膽子嗎?”…;
王韜道:“有何不敢?”
說罷,王韜匆匆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