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地嘟起嘴來。
沈牧看她的樣子即刻明白,不由發笑道,“不會去太久的,大約也就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還不久啊,”她略微遲疑了一下,”那,能不能帶上我啊?”
沈牧一愣,輕輕的皺了眉。
許敏見狀,洩氣道,“算了,當我沒說過,我會在家好好等你的。”
沈牧沉吟了片刻,笑著說道,“也沒什麼不能,帶就帶吧,只是你不能這麼堂而皇之的跟了我去,恐怕得委屈你一下,扮個小廝陪著我,你願意麼?”
許敏登時眉花眼笑開來,“當然願意,只要陪著你扮做什麼我都願意。不過,你好像剛剛被升了官啊,怎麼不見你提這件事,倒是巡視海防這件事更讓你高興似的。”
沈牧點頭輕笑,“終於走出了第一步,我當然高興。至於聖上升我的官職,不過是為了探測一下其他人的反應,順帶為我在朝堂上說話更方便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總是這樣一個人承受各種攻擊,會不會太孤立無援了?”許敏擔憂道,“我怕他們將來會想出很多惡毒的法子來構陷你。”
沈牧看著她的眼睛,很想把她眸中深深的憂慮抹去,他伸出手去把許敏攬在懷裡,但她的擔憂不是多餘的,自己亦不知道要如何開導她才好。
啟程當天,許敏依言扮成小廝的樣子跟在沈牧身後。兵部尚書高大人和沈牧寒暄良久,看樣子對他倒是十分客氣。
許敏坐在車裡,給沈牧遞了茶,問道,“那高大人,是敵是友?”
“眼下敵友還未可知,多半取決於最終水師的控制權在不在他手裡。所以我目前還可說是他想要拉攏的人。”
”那你想不想被他拉攏呢?“
沈牧輕輕笑道,“不想,水師或者說以後的海軍,應該有單獨的長官及督府管理,兵部有出兵之令,而無統兵之實權,督府有統兵之權而無出兵之令,以此方能防範軍權旁落,對將帥起到一定的掣時。”
他說的這些許敏只是聽得懂而已,卻並不瞭解其中的意義。但她直覺上也感覺到,他的想法大約會得罪很多既得利益官員,讓很多現有利益重新分配,這樣的事情必然會招致強烈的反對,她還隱約的覺得水師的管理權問題不過只是管中窺豹而已,受到阻礙的事情應該遠不止這個。
“這是第一次我們一起出門呢。“許敏不想他思慮過多,便轉換話題輕聲說著。
沈牧聽了果然面色和煦道,“你喜歡麼?若是喜歡,我們以後再一起結伴出行。”
許敏覺得這大概只是個美好的預期,他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呢,卻依然鄭重的點了頭。
所謂登萊即是今天的山東膠州一帶。當地的官員見皇帝親自委派了兵部尚書前來,自然很重視,何況聽說還有近來頗受皇帝青睞的沈牧同為監軍。所以他們到時,早已有登萊提督攜部下一眾官員前來迎接。
隨即便有簡單的接風宴,席上兵部尚書豪氣干雲談笑風生,彷彿眼前即刻就已經出現了五千艘戰船,繼而艦炮齊備隨時都可出海作戰一般,席間沈牧並不多言,許敏也只低眉斂目侍立一旁。
隨後在一眾當地官員的陪同下,眾人登上了箭樓眺望,只見近海處已停靠數百隻戰艦,列隊齊整,甚為壯觀。那提督對兵部尚書倒還無有不可,卻早聽聞沈牧乃是皇帝身邊新近之人,風頭一時無兩,所推政策卻得罪了不知多少人,他見沈牧是一副溫文謙和樣子,料想此人多半是個紙上談兵的空架子,心裡有幾分瞧不上,便想要露一手來,一則顯他能為,二則也好讓震嚇一下這個文弱書生。於是便叫手下取來弓箭,他見此時海灘上空盤旋數只海鷗 ,當下拉弓如滿月,對準海鷗的脖頸之處,一箭射出,一隻海鷗應箭聲而落,卻是被利箭洞穿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