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蘇本想直接去大門處,走了快一半卻又想起一件事來,特意繞了點路去了一處已經空置的院落。
院落原本是給下人住的,如今府中沒留這麼多人,空出的廂房便用來做了庫房,眼下空落落的院中正站著幾個人,皆是圍著一口井,其中兩個費力地將井繩搖上來,繩子的末端正綁著一個**的人,臉色蒼白,幾欲昏厥。
搖繩的人看見方紫蘇,都客氣地行了禮,被束手束腳綁在井繩上的那人也抬起眼皮來看了一眼來人,一張本就沒多少血色的臉愈發白得嚇人。
“怎得,他還是不說麼?”
幾個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上前來行了一禮,面帶難色:“嘴硬的很,似乎是個不怕死的。”
方紫蘇瞥了奄奄一息的人一眼,緩緩道:“這世上沒有不怕死的人,只是不知道死究竟是個什麼滋味罷了。把傢伙什給他戴上,別便宜他咬舌了。再去取一張案臺來,點上一柱香,將他給我頭朝下倒著綁,香每燃一指,就將他往下放半寸,等到完全沒入水中後,在他斷氣之前再給他提上來,來來回回直到他完全嚥氣了為止。”
她走上前去,彎下身子拍了拍那人驚恐的臉,在他耳畔低聲道:“你可以嘴硬不說是誰派你來刺殺公子,只消試想一下被水一點點淹死是個什麼感覺就是了。”
小七正在看著人往馬車上搬東西,眼尖看見公子來了,當即咧著嘴迎上去。
“公子,都辦妥當了!”
盧修遠攥著手中的笛子撩開車簾檢視了一下車上的物什,又掃了一眼小七手中的單子,點了點頭。
小七看見他手裡握著的那支笛子,笑得愈發瞭然,瞅了瞅左右沒人,湊上去低聲道:“公子出趟門還不忘帶著,當真是一刻都離不開?”
盧修遠用笛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打著手心,似是不放在心上,淡淡道:“不過一支普通笛子,倒讓你操起閒心來了。”
小七嘿嘿一笑,從袖中掏出一樣東西來,獻寶一樣地奉上:“公子說小七多事,眼下小七卻是為公子辦了件好事,這周小姐的畫像我可是費了好些功夫才弄來的,公子光聽人家吹笛子怎麼夠,還是要時刻將佳人玉容帶在身上才好以慰相思呢。”
他手上那副畫像,甚是傳神地畫著一位執著羅扇的美人,盧修遠一見之下卻是愈發淡淡地笑了。
“你確是好心,卻是辦了樁錯事,畫像上的這個又是誰?莫不是你拿錯了,將自己心上人的畫像拿來獻寶了?”
小七聞言一臉疑惑地將畫像舉在眼前看了又看,不解道:“怎會錯了,這是我從奶孃那裡騙來的,那日公子與小姐以曲相會之事夫人已經知曉了,眼下正準備著下聘呢,是不是公子你記錯了,也難怪,公子你當日只顧聽笛曲,中間隔著一池春水,自然看不清楚咱們三小姐的容貌。”
盧修遠聽得他這樣說,手中敲打的動作停住了,漂亮的眉微微皺起:“你方才說得是哪位小姐?”
小七一臉迷惑的重複:“周府的三小姐啊,公子你不是也看上了麼……”
盧修遠失笑,搖頭道:“我當是怎麼會出來這樣一個眼生的女子,原是你們弄錯了,那日在湖畔吹笛的該是二小姐才對。”
小七恍然大悟,忙道:“原是這般錯認了龍鳳,那小七這就去同老夫人說,別讓她老人家認錯了少夫人。”
盧修遠沒阻攔他,帶著一抹淡笑上了馬車,又突然想起什麼,從車中探出半個身子對車下的小七道:“求親之事事關重大,你去告訴母親,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待我回來再親自上門求娶最好。”
他話裡的語氣一如往常淡的很,但從小隨著他一同長大的小七卻從中聽出了些許端倪,極力忍住笑意,點頭應下。
“公子只管放心,您的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