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意?”
“萬歲肯定不甚讀各朝秘史。”
皇帝睨了她一眼,微微不悅,“朕乃寒門出身,怎會有閒情去看這些?”
“傳說某朝太祖皇帝有一位心腹之臣,然而卻又對他忌之甚深,某日這大臣生了背,皇帝連忙賜藥,還附上了一直燒鵝——傳說生背而食燒鵝者必死,那大臣含淚謝了聖恩,當著使者的面把燒鵝吃了個精光,當天夜裡就氣絕身亡了。”
“哦?還有這等事?生背吃燒鵝真會絕命嗎?”
皇帝被她這娓娓一說,提起了興致,乾脆連字也不寫了,放下筆問道。
寶錦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這只是傳說,未必是真——可是聖上是金口玉言,他送燒鵝,意思不言自明,此人不死也得死了。”
皇帝這時已經反應過來,他心中一怒,冷笑道:“你的陸韉男悅��謔薔土糝邪凳灸�恚�彌誄忌鮮櫚�潰�蛘呷貿陸骶�逯�倫孕辛碩稀���
寶錦搖了搖頭,斂目正容道:“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天下人都這麼覺得。”
她抬頭看見了皇帝,見他面色陰沉,眸中雖然冷怒,卻帶著捉摸不透的深邃,於是笑著繼續道:“萬歲聖心獨斷,當然也不是我等庸人可以揣測的。”
皇帝卻不吃她這迷湯,冷冷一笑,清峻雙目中光芒越發幽深,“朕是要‘獨斷‘個什麼,你且說個清楚。”
寶錦只是笑而不語,惹惱了皇帝,一把把她攥過來,近乎曖昧的貼近,兩人的身軀都密合在一起,溫熱的氣息彼此薰染著,皇帝的眼中帶起既惱且戲謔的迷離光芒——
“你要是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朕今天就給你新帳老帳一起算!”
寶錦面飛赧色,掙動一下沒有退開,索性也就泰然處之,“萬歲要算什麼老帳?”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皇帝冷笑了一聲,眼神越發危險地逼近,道:“朕上次吩咐你不許去那茶宴,結果你還是自說自話的去了……“
寶錦在他犀利目光的逼視下,有些心虛尷尬地輕笑了兩聲,最後實在避無可避,只得豁出去,低聲道:“我心裡總覺得不安,怕您出什麼意外,於是就去了她宮裡,沒想到路上遇到了靖王……”
皇帝靜靜聽著,眼中的冷峻神氣也漸漸不見,逐漸化為含笑的溫柔眼神,他手勁變輕,幾乎寵溺的撫摩著寶錦的髮絲,嘆道:“你啊……終究還是你最在意我。”
寶錦這他這溫柔如春風一般的微笑震住,只覺得這一笑如冰顏初霽,好看的讓人心悸,她一時張口結舌,心中卻又是暖熱,又是痠痛——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終有一日,你會知道,我比那些女人更加心懷叵測。
皇帝渾然不顧,又溫言數落道:“你最讓朕惱火的就是時不時有刻薄言語,氣死人不償命——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最是綿軟不過的,卻非要做個小辣椒樣!”
寶錦聽這“小辣椒”三字。只覺一陣惡寒,連忙搖手投降道:“萬歲你這麼一說,卻是比什麼懲罰都要可怕。”
被皇帝的凌厲眼風一掃,她繼續不怕死道:“我還是說個子醜寅卯吧,也省得被您荼毒。”
迎著皇帝咬牙的表情,她徐徐道:“您是想引蛇出洞,一勞永逸地解決南唐餘孽。”
皇帝眼中光芒一閃,再看時,已換下了那戲謔懶散的神情,笑著讚賞道:“果然是好眼光……”
他手下用勁,卻是把寶錦攥得更緊,死死不肯撒手,兩人正在相持曖昧,卻聽門外張巡乍著膽子道:“有秘報來。”
皇帝意興闌珊,終於放開寶錦,接了書信,看了幾眼,不敢置通道:“陳謹不願接受妹妹的屍體,命人把她拋在荒野裡了?!”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