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村子請郎中,我和霞姐求了好半天才鬆口讓我去抓些草藥來。
霞姐又偷偷塞給我一支翡翠簪子,這是她很寶貝的東西,說是以後嫁人充場面的。先前身上的銅錢全給這些不要臉的官兵了。
“等會兒換點錢,買幾套厚衣服。”
“這是你攢的嫁妝,我不能要。”
“小環,什麼嫁妝不嫁妝的,先保命要緊。”
我再沒有推辭,現在活命最重要,經過官兵的時間我還暗罵了幾句。
典當行的老闆看我是小孩子故意壓價,說這東西是稀貝貨不值錢,真是放屁,這簪子種水顏色明明很好。
“老闆,你生意還做不做?”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吸引來好多人。
“欺負人,這是我娘出嫁最好的嫁妝,你們看看這品相,這顏色,他竟然說不值錢,都來評評理。”
老闆臉立馬黑了,不情不願的拿了錢,我拿著錢撒腿就跑,生怕老闆找我事。
買了藥和棉衣正巧碰到賣糖的,想了一會兒,買了幾塊糖揣懷裡。
趙決喝了藥,我,霞姐,丁爺輪著守了一夜燒才退下去。
趙決迷迷糊糊睜眼又迷迷糊糊睡著,霞姐看著趙決,我和丁爺守著藥爐,沒多大一會兒丁爺咳嗽個不停,看著要把肺咳出來。
“丁爺,沒事吧?”
“沒事,老毛病了。”
“什麼老毛病?之前也沒見你咳。”
我扔給丁爺一塊糖說“潤潤肺,再咳這麼嚴重,我給你抓點藥。”
“還有很長的路,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小環,我走不動了。”
“趕緊呸呸呸,說什麼喪氣話,明兒你跟我一塊去看大夫。”
我端著藥替霞姐的班,看到醒來的趙決靠在馬車上很虛弱。”
霞姐握著一枚成色極好的玉抹眼淚“這是夫人的遺物,我不能要。”
“身外之物罷了,拿去換錢。”
霞姐還是一直抹著眼淚,我拿著玉佩塞進懷裡推著霞姐趕緊去睡覺,再不睡真成大熊貓了。
霞姐嘟囔著“小環,這玉佩你不能買。”
“都什麼時候了,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你趕緊去睡覺吧。”
霞姐欲言又止下了馬車,趙決端著藥碗看著黑黑的一團水,我遞給他一塊糖。
“吃這個,興許能甜會兒。”
“霞姐,把他的嫁妝當了。”趙決眼眶裡含著淚一口氣喝完藥。
糖紙越剝,眼淚越多。
我也不會安慰人,默默的看他哭完感覺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半天想出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
趙決笑了卻很快收回去。
看起來算是安慰到了但又感覺怪怪的。
“你為什麼去西海?”
“聽說那裡風景很好,我覺得很適合養老。”
“養老,你想的挺長遠的,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離開西海?”
“沒想過。”
趙決眼神中透露著堅定,我想他大概是想報仇,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天剛矇矇亮我迷迷糊糊聽見哭聲,霞姐跪在丁爺的屍體旁邊抹著眼淚,我應該哭的可深深地自責淹沒了我,昨晚我應該察覺到的,丁爺說的是遺言!
丁爺是吊死在樹上的,是趙決發現的,丁爺的旁邊放著一封信和不離手的菸斗。
埋掉丁爺的屍體我感覺天地都在旋轉,醒來後趙決在我旁邊,他複述了丁爺的遺書。
丁爺的病出發前就已經很嚴重,讓我不要自責,能陪著走完一半路程已經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