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霞姐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頭髮白了,整天魂不守舍。
五天過去了,我蹲在縣衙門口等著福縣令。
“小環,好久不見啊。”莎莉笑呵呵的朝我打著招呼。
“好久不見。”
“你在這裡做什麼?”莎莉坐在旁邊問道。
“我在,我在……”心裡的心酸和難過一下子湧上來了,我抱著莎莉哭泣。
“ 小環,沒事啊,不哭,不哭。”莎莉耐心的安慰著。
“趙決失蹤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他。”
“小環,別擔心,他會回來的。”
“有什麼好哭的,只是失蹤了又不是死了。”
“哥哥,你嘴巴能不能不要這麼毒。”
哭了一會兒,心裡確實好受很多,莎莉一直在旁邊陪著我,她是個好人。
福縣令風塵僕僕剛下馬,看見我欲言又止,眼眶紅潤,不敢多言一句。
“怎麼樣?”
“他死了。”
“死了?怎麼會?我不相信……”我只覺眼前一黑,不知天地為何物。
醒來時已是黃昏,莎莉坐在床邊,霞姐淚眼婆娑的看著我。
我不敢開口,我怕霞姐知道,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以前是以後也是。
“就這樣吧,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霞姐撫摸著我的頭髮安慰著我也安慰著自己。
世界就在這一場沉默中崩塌又重建,此時此刻我寄希望於明天的日出,因為除了這個希望,還剩下什麼。
我讓自己變得忙碌,忘掉趙決的死,自從趙決走後我一直不敢進他的房間,直到今年的第一場雪的來臨。
屋子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只是多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我走進屋子,灰塵因為我的到來開始躁動不安,騷動著我的每一處神經。
“對不起,我來晚了。”
趙決平日是最愛乾淨的人,每本書擺放的整整齊齊,屋子裡打掃的一塵不染,我攪動著盆子裡的水,擦去他所有的痕跡,我失去了一個親人
“趙決的字寫的是私塾裡最好的。”
“趙決的每本書都做滿了批註。”
“趙決的衣服是破舊的,他總是說我穿什麼都可以,留著錢給霞姐治病。”
“趙決的毛筆用了又用,給他買新的總是捨不得用,我總是好奇炸毛的毛筆怎麼寫出如此好看的字。”
我坐在趙決曾經坐過的位置,手肘撐著書案,一塊木板彈起一個木箱緩緩升起,一聲脆響露出滿箱的金銀珠寶和一封泛黃的書信。
“等我,回來———趙決。”
我反反覆覆想從這張薄薄的紙上找出別的字,沒有,只有這句話。
我踉蹌的跑出去,撲到霞姐床邊,攤開信紙“趙決沒死,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霞姐他會回來的!”
霞姐摸索著信紙為我擦拭著眼淚,抱著我撫摸著我的頭說“會的,會的。”
來到潯川縣的第三年年末,莎莉邀請我跟霞姐去他們那邊過年,我想著人多熱鬧答應下了。
莎莉的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沉,可能因為過年換了一身暖黃色的衣服,看起來溫和許多。
“他們來幹什麼?”
“哥哥,是我邀請他們來的。”
我白了他一眼,果然嘴巴還是這麼毒。
我見到了莎莉的父母,她父親的長相不是草原上粗獷漢子反而是屬於南方的清秀婉約
風吹日曬的遊牧民族養出了一朵茉莉花。
她的母親是個爽朗明豔的人,是我見過最有力量感的女性,像一朵迎著寒風的格桑花。
我們圍著火爐,唱著歌,大口吃著肉,火光把人照的溫暖又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