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烙印一般深深刻在我的記憶之中,永遠難以釋懷。
正在這時,案角的那枚鶴羽靈石不知何時發出了光芒,幽幽藍光在月色下閃耀。
我轉過頭,愣愣地望向它。
鶴羽靈石。記得在蘭邑的日子裡,這塊所謂是鶴神與我族信物的石頭一直如同聖物一般,被代代祖先供奉在蘭氏一族的祠堂裡。父親臨去燕國邊關之時,曾特意囑咐我好好保管它,尋一塊安靜之地將它好好供奉。然而父親離開後,我卻將它隨手放在內室的几案上,它也一直如一塊尋常的石頭一般,安安靜靜地待在桌角,無聲無息。
這些日子裡,我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然而時隔三年,它卻又突然自行亮了起來。藍光幽幽升起,如風裡旋轉而起的炊煙,上面刻著的白鶴之紋在藍光之下栩栩如生,如欲展翅高飛。
我盯了它片刻,突然將它拿起,順手鎖入了一個匣子裡,讓它離開我的視線。
我剛將那鎖著靈石的匣子放入窗邊的箱櫃,忽然之間,一個虛弱的聲音從我的背後傳來。
“寐兒……”
我猛然一個激靈,驀地回頭。
床頭,哥哥半睜開了眼睛,正望著我。
我呆怔良久,方道:“哥……哥哥……”
哥哥微笑著喚我:“寐兒。”
“哥哥!你醒了!”我驚呼著,一下子衝了過去,跪在他的床邊,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涼得像冰,瘦得只剩面板和骨頭,我顫聲道:“哥哥,我不是又在做夢吧?你終於醒了,你……你可還好嗎?”
“我很好,沒事,寐兒。”哥哥望著我微笑,雖然他面容消瘦而蒼白,眉目間的溫柔清和卻是一如既往,“看來,我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活下來了。”
他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那般清晰,這不是夢,這是我所夢想了三年的真實!我終於完全回過神來,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來,埋頭在他的肩上,泣不成聲:“你醒了就好,太好了,哥哥……”
昏迷了三年,哥哥終於醒了過來,我彷彿感到心頭纏繞了三年沉重的烏雲終於散去,一時間被巨大的欣喜衝潰了理智,難以自持。
“寐兒,對不住,”哥哥嘆息,聲音很輕,“這些日子裡,定然讓你擔心了。”
我緊緊握著他的手,哽咽道:“沒關係,哥哥,你沒事了,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窗外冷月無聲,而那個月下的影子似乎也走遠了,萬物沉入了寂靜。
雖然哥哥終於醒來,但他的身體仍然十分虛弱,靜養了一月有餘,身體還是落下嚴重的病根,只能拄木杖勉強行走。
不過,他仍能活下來,對我而言,已是萬幸。
族人們得知哥哥醒來,亦是十分欣喜,封伯提議再次擺起族祭以感謝鶴神對哥哥的護佑,被我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如此又過了半月,這一天日光晴好,哥哥喚我道:“寐兒,帶我出去走走。”
此時的燕國已進入寒冬,我扶著哥哥走出住處,沐著蒼白的夕陽,緩緩靠著薊城的城牆行走,一邊給他講述這三年來族中所發生的大小之事。
“所以,父親他們自三年前去戍守燕國邊關之後,一直鮮有音訊嗎?”哥哥問道。
我點了點頭,低聲道:“是的。上一次父親寄書信回來,還是半年以前。”
哥哥嘆息一聲,緘默不言。
“不過,我已經寫信給父親,告知他你已醒來的訊息,父親得知後,也一定會十分寬慰的。”我道。
哥哥點了點頭,一陣冷風吹過,他咳了起來。
“天這麼冷,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當心傷了風,”我忙上前給他披上衣服,挽住他的手臂,轉身向住處走回去。
一路上,哥哥甚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