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們快走!”
“燕王逃走了?”我一愣,急問道:“那太子呢?”
“太子他……已經,已經……被燕王砍下了頭顱!”
“什麼?”我驀地睜大眼睛,顫抖道,“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燕王欲獻上太子丹的頭顱,以求秦王退兵,然而秦王意圖十分堅決,大軍臨境,勢必要攻下薊城!”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若是被秦兵發現,我們凶多吉少,”哥哥面色凝重,“你們幾個現在就去召集族人們,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我連忙把哥哥攙到路邊的一株槐樹之下:“哥哥,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和他們去召集族人們離開!”
哥哥卻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
“等一下,寐兒,我還有一件東西沒有拿。”哥哥道,“你們先去召喚所有族人在此地集合,我去去就來。”
我不及多想,飛快地跑到族人們的聚居之地,大聲喊道:“秦兵要攻進來了,我們快離開這裡!”
我只來得及帶著所有族人收拾要物,匆匆趕回原地,八十餘名族人們聚齊,卻沒有看見哥哥的蹤影。
“人齊了嗎?哥哥去哪兒了?”
我慌忙四望,看見哥哥從我們的住處蹣跚走出,十分艱難地扶著路邊的牆壁,一路踉蹌而來。
我吃了一驚:“哥哥!”
我急忙跑著迎過去扶住他,卻見他緊咬牙關,眉頭緊皺,鮮血自他胸前的舊傷口上汩汩流下,竟然是牽動之下舊傷復發,極是嚴重。
“哥哥,你怎樣了?可還能行走?”我急問道。
“你們先走,寐兒。”哥哥喘著氣,捂著胸口,幾乎無法前行,“不要……不要管我。”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先走?”我怒道,“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哥哥緊皺著眉,張口還想說什麼,卻未能說出口,雙目一閉,昏倒在我的肩頭。
“哥哥!哥哥!”我驚叫。
“寐姐姐,我來!”一名族弟奔來,迅速將哥哥背在肩上,“聽說西城門已塌,許多流民都在往外逃,我們從那邊出去!”
薊城中幾乎已無人駐守,幾萬秦兵浩瀚而至,從薊城之外長驅直入,以摧枯拉朽之勢攻破各個城門,不到一日之間,便攻佔了薊城。秦國與燕國這一役,燕國敗得慘烈之極,我們一行來到西門,試圖混在流民中逃出城外,卻被堵截在城門外的秦兵攔了下來。
“慢著!前面那些,可是三年前逃走的蘭氏族人?”一個聲音突然從城門之外響起。
我猶如被一桶涼水兜頭澆下,一驚之下,抬頭望去,只見一名頗為眼熟的秦將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向我們看過來。
禍不單行,冤家路窄,原來這次被派來攻打燕國的秦將,竟然正是三年前前來攻打蘭邑的王翦。
王翦一眼認出我們,立刻下令:“將他們擒下!”
族中法力高強之人俱已犧牲在燕國邊關,只餘我們這些傷的傷,弱的弱,幾乎毫無抵抗之力,倘若就此被困於城中,我們族人便如甕中之鱉,再也逃不出他們的魔爪!
我咬咬牙,立即一揮衣袖,一團白煙倏然從我袖中散出,瞬間籠罩了眼前的一切,如屏障般遮擋住秦人們的視線。剎那間,馬匹受驚,嘶聲不絕,秦兵們登時陷入一片混亂。
“快走!”我大喊,帶領著族人們趁機從坍塌的西城牆的瓦礫之上向城外奔去。
“攔住他們!”王翦高喝。
我們拼命地逃著,然而沒逃多遠,霧障中只聞正前方有無數馬聲嘶啼,如巨浪一般向著我們迎面逼來。
我一凜,同族人們一起停下了腳步。
白色的霧障漸漸散去,眼前變成了一片烏雲般的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