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不到它的存在,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絲毫感覺不到這是冬日的下午,倒讓人覺得像是北方溫和的春季午後。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來南湖邊散步的人很多。空氣中到處都飄散著羅曼蒂克般的玫瑰香氣。我和楊子在湖邊的椅子上坐下。楊子不時地將手中的玫瑰花湊到鼻子前嗅嗅。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楊子說。
“什麼問題?”
“你能告訴我愛情究竟為何物嗎?”
“同樣的問題你好像是在某個時候提及過。”我說。
“是的,但我還想再聽聽你的想法。”楊子說。
是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在心裡想。
“兩個人之間簡單的相處和無意識的身體接觸不屬於戀愛。”我說。
“人突然在某種情感的驅動下對某個人產生好感,這算戀愛嗎?”楊子問。
“情感的產生與戀愛在某種程度上不屬於同一個概念,就像結婚並不等同於戀愛。”
“結婚不等同於戀愛?”
“結婚不等同於戀愛。”我說。
“那結婚等同於什麼?”
“婚姻只不過是戀愛的產物,真正戀愛過的人不一定要走到結婚這一步。”
“可不戀愛的人又如何結婚?”
“不戀愛並非不可以結婚,戀愛在人生當中只不過是一個過程。這種過程有時會讓一個人重生,有時候會使一個人走向毀滅。”
“怎麼說?”楊子問。
“成功的愛情可以使一個絕望的人得到希望,失敗的愛情會使一個充滿希望的人走向毀滅。為什麼突然要問起這個問題?”
“我只覺得最近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內心中有種百般無奈的空虛感。”
“這種空虛感莫不是某件事或某個人引起的?”
“也不是這樣。只是覺得自己置身於戀愛之中卻還不知愛情為何物。”
“人生以悲劇的形式存在,所以戀愛總是略帶傷感的。”
“不是所有的人生都是悲劇,這是一個相對比較模糊的概念。”楊子辯駁道。
“人無法逃脫死亡,死亡本身就是一種悲劇。”
……
我們到學校活動廳時人不是很多,大概是入學的第一天。音樂是一奧斯卡獲獎曲,我和楊子一直等到九點一刻,活動廳裡依舊是稀稀落落的幾個人。看上去很多學生對這種自發性的舞會並無多大興趣。
“今天的舞會很可能在這種沒有開始的開始中結束,不如我們回去吧!”楊子略顯失落地說。
我們倆走出活動廳,外面柔和的月光像水一般的瀉了下來,空氣中夾雜著一股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氣,在這蒙的微光裡閃現著幾個若明若暗的人影。
我牽著楊子的手,穿透冷凝的空氣,踩著冬日硬邦邦的地面,腳下發出一陣陣細微的折斷聲音,就這樣我和楊子又一次轉遍了這個校園的每一處可供移步的地方。本不想回來,想和她一起去找個可以傾心交談的地方暢快淋漓地聊上一個晚上,可是又不便說出口,上次和楊子夜不歸宿發生的一些事,至今我依舊不知是否給楊子帶來創傷。即便是很久之後的現在,我們之間已經完全互相依附,可我還是很難張口。
大約十一點多,我離開楊子返回學校。我本想回學生宿舍住,可很久都沒有去過柳荊園了,便想就此度過一夜也應該很不錯吧。在我開啟門時,燈光刺眼,一陣無法牴觸的恐懼感向我襲來,後來才弄清楚是陳琳。
她穿一件奶白色睡衣,頭髮溼漉漉地坐在沙發上,腿上蓋著一件淺綠色的毯子,手裡拿著一個削過皮的蘋果,正在看一部韓國的愛情劇。見我進來,她臉色驟然變得緊張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