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是用的火藥罐),袁軍吃一塹、長一智,不會毫無應對之策。再說了,就算沒有火藥,也怕攻方用火箭攢射來破壞木房啊,所以早就預備下了塗滿溼泥的竹蓆或者草簾。沒有預先掛出來,大概是日頭太毒,怕沒多會兒就把泥給烘乾了,層層剝落,打算遇到危機到臨時措手。嗯,守將的反應很快,從我拋發第一輪火藥球,到他掛出溼簾來,中間有十分鐘沒有?難道審正南此刻便正在東城城樓上指揮嗎?
既然對方已經有了防備,那再發火藥球就毫無意義啦,白白浪費資源。是勳無奈之下,策馬來到曹洪面前,告訴他礮石掩護就到此為止了,你可以發起進攻了。誰料曹洪卻通紅著臉答道:“且稍待片刻。”
曹洪的第一步計劃,是冒著城上箭羽,先把護城壕給填了,以便快速接近城牆。當然啦,他不會直接讓小兵舉著盾牌往前衝,那也是準備好了相應的攻城器械的。
此番出征,除了拋石車外,其餘攻城器械的臨時製備的重任,落到了劉曄劉子陽的肩上,他本來打算花兩到三天時間整備齊全的,可誰想是勳向曹操提出,第二天即可發起進攻。劉曄出帳以後,一邊在肚子裡咒罵是勳,一邊也出營勘察,覺得這攻城的第一步麼,不是破羊馬牆就是填護城壕,雲梯什麼的且用不上呢。必須連夜趕製出來的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轒轀。
所謂轒轀,做起來很簡單,就是找一輛四輪車來,抽掉車板,上面搭起高篷,以生牛皮蒙之,可闢箭矢。士卒將此車推至城下,即可於車內進行類似於填壕啊、挖洞啊、鑿牆啊等等攻城作業——套用後世的名詞,可以叫做裝甲工程車。
守城方要破轒轀其實也很容易,我用箭射不穿你,用石頭砸你總會散架吧。但倘若只是用轒轀掩護著士卒填護城壕、扒羊馬牆的話,因為距離城牆還有一段距離,那就沒什麼大力士能夠投石得中了——除非那石頭就壘球般大小,但那麼小的石頭,生牛皮也足夠把它彈開了。
劉曄拿定主意以後,也連夜開工,趕造了三十輛轒轀,今天一大早就交付給了曹洪。本來是勳轟塌羊馬牆以後,他就打算把轒轀推出去的,但是被是勳給攔住了,要先破掉城上的小木房。曹洪一琢磨,也好——轒轀再怎麼能闢箭矢,終究遮護範圍有限,三十輛排開了,也就保證護城壕前方部分割槽域的安全而已,城上若左右互動射擊,士卒的損傷必重。
不過,他對是勳的努力並不報太大期望,打了兩輪,能夠燒掉一間小木房子,那就挺滿意的了。只是適才一見到城上的應對之策,他猛然想到——生牛皮雖然不易燃,那車可是木頭搭的,城上要是射火箭可怎麼辦?趕緊下令也在轒轀上鋪一層溼泥,再讓每輛車內兩名士兵提著水桶,隨時準備救火。
就這麼著,耽擱了一小段時間,然後三十輛轒轀,後面跟著六百負土的步卒,就直奔城壕而去。主要目標,正對是勳燒盡的那間小木房子。
是勳立馬眺望,心中是感慨萬千。他不是沒有經歷過攻城戰,但自打穿越過來以後,絕大多數時間自己都屬於呆在城上,被動挨打的那一方——最初是在?邯城防高句麗,後來在都昌防黃巾,其後還在偃師防匈奴,在祁縣防高幹……數次跟隨曹操出征,雖有攻城戰,也很少有這麼大場面——在壽春壓根兒沒開始攻城呢,就中了敵人的詐降計,在長安他是呆在城西,指揮馬騰等人佯攻……
這正面強攻雄城,還是平生首次得見啊!
是勳就頗感熱血沸騰,只可惜馬背還不夠高,由此而望,就難得戰場之全貌。他不禁甩鐙下馬,幾步奔到一具拋石車前,手足並用地爬了上去。這是設計拋石車時候的偶爾靈感爆發,既然需要很多橫樑作為機架的支撐,何不做得跟蹬梯一般方便上下?拋石車如此巨大,不可能用完就拆,既然如此,閒置的時候何妨用做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