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嗎?你說的是人話嗎?”我詫異地瞪著周曉清。
周曉清淚水隨著融化的眼妝一起往下流,落下一條黑色的痕跡,“悠揚,隨你怎麼說我,我求你,不要告訴子寧,這輩子,你讓我做牛做馬做什麼都可以,我求你,就只求你這一件事情。”
我雙手捂住臉,以為這樣就不會再流下淚來,可無法抑制的大顆淚水甚至從我的指縫中流了出來,最後,我狂奔了出去。
我一口氣奔到教堂的後院一片無人的草地才終於像是沒有了力氣癱坐在了地上。陽光透過樹蔭變成了碎片落在我眼前的草地,我眼前一片模糊,
淚水像是不要錢一般源源不斷湧出,我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可是淚水就是止不住。
多麼可笑?有錢人的一句玩笑話,便可以讓一對普通戀人瞬間變成陌路,甚至還有一方差點搭上小命。這麼一想,老子幸好沒死成,要不然,到了閻王才殿知道自己死得冤枉,那豈不是太他媽冤了?
我到底是應該詛咒這些有錢有勢拿別人的人生來玩笑的少爺小姐還是要詛咒這靠金錢堆積起來的骯髒世界?最後,我把心一橫,決定把他們一起詛咒了。
可為何詛咒完之後,我的內心仍然陰鬱得像是連下了一個月的大雨,最後,我還是讓自己的眼淚放肆。看著淚水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手背,連手背都像是針扎般疼。
“揚揚,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聲音,我連忙回頭,一身禮服的薛子寧站在我身後,昏黃的陽光投在他身上,像是披了一層金光,那個記憶中的傻小子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揚揚,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薛子寧走過來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你哭了?”
我抹了把眼淚,“我……我沒有,我只是……只是眼睛不太舒服。”
“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薛子寧小心翼翼地問。
看吧,原來我們薛子寧一直都那麼的單純,即使他長到三十歲四十歲甚至是一百歲,他的思維還是單純得像一個孩子。
我扯出微笑,“新郎官,恭喜你。”
薛子寧眼眶像是蒙上了一層潮溼,剎那間我也溼了眼眶。我用力抹了抹臉頰,沉聲說道:“周曉清她……真的比任何一個人都愛你,包括……當年的我。”
“揚揚,你怎麼了?”薛子寧的目光帶著一絲擔憂。
我搖頭,“我沒事,你快回去吧,新娘子在等你。”
薛子寧說:“好,你也進去吧。”
我含笑點頭:“好,你先走,我馬上就進去。”
薛子寧轉身,卻忍不住回頭瞧了瞧
我,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快走。
薛子寧走了,走得很慢很慢,原本背過我無數次的挺直脊背也略略有些前傾。突然間,我的回憶像開了閘的潮水。我記得他在我生病的時候徹夜不眠;我記得他領到第一筆獎學金交到我手上的得意;我記得他因為出差一個禮拜給我寫了三大頁的注意事項,甚至連急救報警電話都沒拉下;我還記得他抱著籃球向我跑來並故意將汗甩在我臉上時那一臉壞笑;我還記得……我還記得很多很多非常多……
可現在,這個男人開始陌生,原本差一點一生相伴的兩個人現在卻異常的陌生。是啊,是陌生,雖然我們擁有非常多美好又心疼的記憶,可是我們真的需要說一聲“再見”了。
我又一次落下淚,忍不住轉過身,正好有一陣風過,我閉上眼睛,希望它能吹乾我臉上的淚,最好再吹走心臟某處的隱隱作痛還有此刻對某人深刻的怨恨。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最後一個包袱,俺終於給抖完了,錯與對,其實
我也不知道如何分辨了,不過與溫少賢無關,因為少爺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