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假不了了,我們看見你的時候,你一機兩蛋光著呢,屁股上還有塊胎記。”八喜力證道。
這就更假不了了,大兵悻然起身,高大而佝僂的身影,他鼻子動了動,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不過像潛意識裡還殘存著倨傲,他扭過頭,落寂地走了。
“嗨……嗨……”八喜追著上來了,攔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筷子叉的饃、大盆的菜遞上來:“吃吧。”
“我……”大兵難為情了。
“你看你這人,你都快窮得又光屁股了,我還能騙你咋地?快吃吧……來,坐這兒吃。”八喜把饃塞到了大兵手裡,拽著他,鑽到了門墩後,蹲著,把盆子遞到大兵眼前,那張笑得雖醜,可卻無邪的臉,讓大兵再沒有警惕。
或者不是警惕,是飢餓和飯菜的香氣,擊潰了他心裡倨傲的殘念,拿著饃,一啃,半個下去了,菜一拔拉,又就著半個饃下去了。什麼狼吞虎嚥,什麼風捲殘雲都不足以形容大兵的吃相,幾乎就是鬼子掃蕩一樣,轉眼間,一盆菜三個饃乾乾淨淨。
這吃相看得八喜直咽口水,愕然道著:“我日,你天生就是當民工的料啊,這樣能吃……飽了嗎?”
大兵搖搖頭,沒有。
“不能吧?比我都能吃?”八喜驚愕道,這種大油肥肉雜燴菜,除了乾重活的喜歡,一般人根本吃不了多少,那可是整整一大盆啊。
“我都好幾天沒吃飽過了,醫院那病號飯,只給一點點流食,他們就不打發,我也要走的。”大兵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跟我來……擱這塊,沒人笑話你,緊飽裡吃。”八喜親親熱熱拉著大兵,直往住處去了。
又來倆饃、半盆,吃完了,不過速度慢了。
再來倆饃、半盆,吃得更慢了,等終於把最後一片帶著豬皮的肥肉嚼到嘴裡,大兵撐得幸福到哼哼了,一幸福才發現,左右圍了數個民工,都眨巴眼看他,就像看外星人一樣。
“我……那個……八……八喜。”大兵不好意思了。
“吃飽了麼,大兵?”八喜親熱地問。
“飽了,真飽。”大兵不好意思地道。
“那那,喝口水。”八喜提著壺,往飯盆裡倒了半盆,親熱地道著:“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就是英雄漢也有被一文錢難倒的時候,別不好意思,都是窮哥們,誰也不笑話你。”
“你這不算最多滴,我見過一個後生,一頓吃了八個饃。”林子誇張道。
“第一頓多,三頓過來就吃不動了。”又一位民工評價道,他指著大兵道著:“八喜,別說哈,這後生壯著呢,幹活肯定是塊好料。”
“他不是民工,幹不了咱們這活啊。”八喜道。
“嗨,別別……那個,我……”大兵喃喃道著,眾人再看他,他終於憋出來了:“要不,我跟上你們幹?”
眾民工互相看看,然後都看八喜,八喜樂呵道著:“沒問題,幹吧……這時候青黃不接就缺勞力呢,不過工資可不高啊,現在都是零活,管吃管住,一天給你算……四十塊。”
哧……哧……有人在偷笑,八喜開始坑勞力了。對人工價格根本沒有概念的大兵沒想,直接點頭了:“行。”
“有點低了,不過你肯定也幹不長,多少幫點忙就行……等你想起來家在哪兒呢,肯定夠路費了不是。哎對了,我們抽空幫你想想啊,說不定都能幫你想起來呢。”八喜拍著胸脯道。
“把你能得,比醫生還牛?”三蛋損著八喜,知道他是經常吹大話的主。
“只要人心齊,這事算個屁?咱們這小區多少工人呢?送料的,山東滴;搞塑鋼的,湖北滴,送石料的,廣東滴,就小區這周邊做建材和裝修滴,能找出全國十幾個省的人。”八喜道。
“那他們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