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太虛世界中,最瞭解自己的夥伴,容若有些無奈地嘆口氣:“蕭遠終於去求親了。”
“你不是一直希望這樣嗎?你希望他能追求愛情,他可以幸福,可以忘記仇恨。”
容若苦笑一聲:“我是希望如此,但是……”
他長長一嘆,忽然改了話題:“齊雲龍好像一直看我不順眼,現在,他可是濟州城最有權力的人,如果我……”
“錯了。濟州最有權力的人,不是他。”性德淡淡道:“齊雲龍是濟州將軍,如今處在戰時,將軍掌攻守全權,但是具有最大影響力的人,並不是他。濟州軍隊,所有的上層將軍,十中有八,是蒼道盟弟子。濟州治下,各鄉縣民團、軍隊的領隊人物,全是蒼道盟弟子。濟州附近,諸郡諸城,將領中,十有五六,是蒼道盟弟子。而今諸郡軍力,自然地以濟州為中心聚攏,並不只是因為濟州的財富,而是……”
“因為柳清揚。”容若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胸口的沉重,乾笑一聲:“看來,這個時候,蕭遠去向柳清揚求親,真求得及時。”
“至少這個時候,柳清揚在明處,對官方,對所有人的表態,都是全力支援朝廷剿賊的。”性德淡淡道。
容若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我問過凝香和侍月,她們已經有近半個月沒有接到上面的指示了,她們的密報也一直遞不出去。你說,是不是所有的通訊都已經被這次突然而起的叛亂,還有被截斷的水路、陸路給封鎖了呢?”
性德安然提起茶壺,為他空空的茶杯續水:“你說呢?”
容若看著熱茶在杯中升騰起的霧氣,漸漸模糊自己的雙眼:“叛亂爆發至今,已有二十天了,如今,天南地北的,心懷舊梁的人,全都投奔而去,聲勢浩大,一時無兩。可是為什麼蕭逸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就算梁國太子得到名將許從之,以及秦國的支援,就算是突然發難,蕭逸一時不及應變,但是二十天時間,他應該也開始調兵遣將了吧?為什麼一點動靜也沒有?是他還在傻乎乎死守京城,等著各地軍隊勤王,還是所有的動靜,都因為通道被截斷,所以我們根本無法知道。”
性德不說話,只是自斟了一杯茶,靜靜地品。
容若猛得一掌擊在桌案上,眼底有激躍的暗流湧動:“濟州什麼訊息都收不到,我到底該不該顯露我本來的身分?戰亂的時候,讓人知道,皇帝不在京城,是會帶來更多的麻煩,還是可以把現在紛亂得不知何去何從的各方軍隊統一起來?”
“為什麼各方軍隊不能統一,為什麼南方諸郡聽到戰事,除了整兵備戰,各府的權力交接之外,就沒有其他任何積極的動作?為什麼不敢去攻擊,只能等著別人來攻擊?因為沒有接到聖旨,還是因為長久的安逸,讓他們害怕戰場,又或是,這些領軍將領中,當年曾隨蕭逸血戰沙場的名將不過一二,而最近幾年,慢慢爬上來的人卻實在居多。”性德聲音仍舊淡漠:“仔細看看那些將領的名單就可以知道,南方軍權,幾乎已漸漸被新起之人所佔,而這些人中,大部分是蒼道盟弟子。”
容若覺得胸口繃得越來越緊:“現在的濟州城,人心惶惶,官兵越來越多,軍隊越來越多,日日宵禁,城門緊鎖,可是,城中那些來意不明的武林人,仍然無法完全掌控,也沒有采取措施讓他們離開,百姓越來越惶亂,再這樣無所作為地等下去,只怕叛軍不殺過來,濟州先亂了。我該不該管,到底應該怎麼管?”
“你要不露出真正身分,只怕無法奪取這南方諸郡的權力,你確定嗎?”
容若苦笑不語,半晌才道:“憑日月堂之主的身分,真的什麼也做不到嗎?”
性德安靜地說:“這個日月堂之主你也當了這麼久,對於這所謂濟州城第二大江湖勢力,到底有多強,你心中有數。”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