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北遙相呼應,向內鉗制著中間的党項七氏,向外抗拒著回紇、吐蕃和契丹和中原勢力的染指,把西夏之地牢牢控制在他們家族的手中,可是楊浩實未所料到他會微服簡從,隱瞞了身份,離開老巢深入橫山羌人散居之地。
“原來是銀州防禦使李光儼大人,失敬失敬,說起來,你我皆是宋臣,不知李大人因何兵戎相見?”
李光儼哈哈大笑:“楊大人,真佛面前不燒假香,你也不必這般做作了,這西北地界向來是自行其事,有哪一藩把大宋官家放在眼裡了?自從你夏州設州置府以來,與府麟兩州往來密切,顯然是不把我李氏放在眼裡了。你楊大人很是了得啊,不但拉了麟州和府州做靠山,還又打又拉的,讓橫山諸羌也把你做了朋友。如今夏州正在與吐蕃人爭戰,一時抽不出人手,我接了繼筠的密函,自然要為他出頭。”
“原來是為夏州李繼筠討公道來了,說起來你與他年紀相仿,但論輩份,你該是他的族叔。既是為自己侄兒出頭,也算天經地義。李大人倒是有耐心得很吶,輟了我這麼久,才尋機會下手,你若是在無定河畔便動手殺人,如今楊某也已是無定河畔一具屍骨了。”
“呵呵,殺人一千,自損八百。不合算的買賣,我是不做的,蘆嶺軍橫掃諸羌,那份威風,本官也不能不心生戒懼啊,若帶大隊人馬而來,我是瞞不過你耳目的,帶的人少,你有八百軍兵在手,本官豈能不生忌憚,可是這幾日觀望下來,你的人也不過爾爾,本官世守銀州,真沒想到橫山諸羌居然淪落至斯,竟然會敗在這樣的漢軍手下,實在令人扼腕嘆息。”
李光儼這番輕蔑的話出口,楊浩手下的軍兵都有不憤之色,楊浩不為所動,打個哈哈道:“李大人的確了得,只帶兩百多人,就敢離開老巢,這兩百多人中還有一些婦孺,卻也難怪本官都看走了眼。如此說來,那晚令公子箭殺日谷德,就是因為他是銀州一帶的人,恐他認出你等身份?”
說到這裡,楊浩心頭又是一寒:“一個成年人有這樣的心機和手段不足為奇,可一個小孩子竟有這樣的見識,竟能當機立斷,那就是實令人心驚了。這孩子長大看一定不得了,卻不知他姓甚名誰,在歷史上可有名號。”
楊浩想著,平抑了一下心情,又道:“可是,如今你誘我援兵失敗、詐我營盤失敗,僅靠這兩百多人能奈我何?這裡可是橫山諸羌的地盤,並不受你銀州轄制,你憑這兩百多人若攻得破我的營盤,那就只管放馬過來。”
李光儼冷笑一聲道:“就連麟州府州,對我李氏也不敢公開撕破臉面,你這小小蘆嶺州,立足未穩,就敢挑戰我李氏權威?嘿!實力不濟,倒是生了一顆潑天的膽子。你以為殺你很為難麼?今日殺你,本官只是給那折楊兩家一個警告,讓那蠢蠢欲動的橫山諸羌曉得誰才是這大漠草原的真正主人!”
楊浩微笑道:“如此,請出刀!”
李光儼冷哼一聲,對面就此沒了聲息。
木魁有些不安地道:“他們一再用計,迄今不曾強攻過,一定有甚麼詭計。”
楊浩看看霧濛濛的天空,說道:“木恩,你看這天氣,什麼時候霧會消散?”
木恩臉色凝重地道:“大人,看這天氣,恐怕大雨將至,大雨一來,霧氣雖然散了,目力卻同樣大受影響。我們兵力雖較他們為眾,可是需要圍護那些商賈,每處的兵力都有限,不能主動出陣擾敵,如果他們以騎兵優勢移動攻擊,專注於一點,我們就要疲於奔命,恐怕早晚要被他們攻破本陣。”
楊浩蹙眉道:“難道我們就只能被動挨打?”
木恩道:“我軍戰力雖不及他們,不過如果我們能拋棄這些笨重的貨物,將那些商賈護侍在當中,憑仗著人數優勢主動尋敵一戰,未必就會吃虧。這場大霧有弊亦有利,說不定我們還能扭轉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