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微微一笑道:“我麼,姓楊名浩。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姑娘邀我來有何用意?”
“嘻嘻,不急不急,楊公子請稍坐,待奴家沏了茶來,再與公子慢慢解說。”
妙妙手腳麻利,片刻的功夫就沏了一壺茶來,端到矮几上放了,為他斟上一杯茶,在他對面據席坐了,這才對他詳細解說起來。
大出楊浩意料,原來這裡果然是一家青樓。在楊浩的印象裡!青樓應該就是那種四合院子,滿樓都是鴿籠般的小屋子,嫖客進了院子,老鳩嚎叫一聲:“樓上的姑娘們,出來見客啦!”於是便湧出一堆鶯鶯燕燕來,嘰嘰喳喳的吵的人頭暈。
楊浩在府谷也逛過青樓,而且是極高檔的青樓,比他想像的不堪模樣強了許多,不過卻也絕對不似如今所見的這幢如雪坊。聽妙妙姑娘的介紹,這麼大一幢園子,裡邊竟然只有一位當家紅牌柳朵兒姑娘,餘下的人盡皆是侍候的侍婢家奴,象妙妙這樣的姑娘則是為她伴唱伴舞的身邊之人。
瞧那情形,這個柳朵兒柳姑娘頗像現代的紅歌星,身邊經紀人、司機、保鏢、化妝師、專屬的伴歌伴舞團隊,一斤。人養活數百人,真不曉得她是怎樣顛倒眾生的絕世尤物。才有這樣的大本事,楊浩不禁暗暗
奇。
其實這是楊浩理解的差了,他還以為冠以一個故字,就一定是做皮肉生意的,卻不知這個時代娼與優是不分家的,都可稱為故,但所做所為大不相同。“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那是好,而優是賣藝不賣身的,所以品流也就高些。
純粹是以色怡人的,那是很難大紅大紫的。而楊浩以前所進的青樓,即便是極高檔的,也不過是做皮肉生意的,自然不能與柳朵兒這樣的優伎所住的宅院相比。這第一流的優伶,起居之處也是寬靜房宇。三四廳堂,庭院有花卉假山,怪石盆池,其小室帷幕茵榻,左經右史。雖是以色娛人,卻並不侍奉枕蓆。
她們接待的人,大多是非富即貴的人物,這些人身份地位、文化素質都是很高的,家中也不缺嬌妻美妾。還不至於飢渴到成了色中餓鬼。家裡嬌妻美妾無數,偏要跑到妓院裡來花錢。他們到青樓裡來,大多是品茶聽曲放鬆心情,亦或是好友相聚洽談生意,飲酒興盡便離去了,基本沒有芶且之事,這和我們今天理解的妓院相去甚遠。
既然官場、士林這些人追求在此,所以第一等的名妓標準,最首要的一個條件,就是落落大方、談吐不凡,能夠把客人們照應的面面俱到。活躍場面;其次便是琴棋書畫,能歌善舞;最後才是皮相的要求。
當然,藝伎並非就一定守身如玉,她們混跡聲色場中接觸的又是各行各業最為佼佼不群的優秀男子。為了攀附權貴求個照應,或者仰慕傑出男子的本領才學,情投意合之後攜手入帳、款款溫存的事也是有的,這卻不是為了纏頭之資,只為兩情相悅罷了。
次之一品的伎女也多走出自世習散、雜劇之家。權貴富仲們的宴聚。必有這樣的女子應邀攜樂器而往。這樣的女子,也以絲竹管絃、豔歌妙舞為一技之長。至於陪宿風流,賺取纏頭之姿的,那便又下一檔次了,她們的恩客群體最為廣泛。所得卻也有限。
或許有人奇怪,第一等的名妓看得著吃不到,又養著這麼一大家子人。她能賺多少錢?其實不然,一開的名姓賺的錢,與出賣煮相的娼姓收入實不可同日而語腆…目是天差地別。
那些非富即貴的大人物總是要交際應酬的,許多事更是不方面在家裡談,或者不方便讓人看到他們私下往來,於是他們就要到勾欄裡去。品茶聽曲放鬆心情,好友相聚洽談生意,這樣的場合就成了官場合縱、商場連橫、互相勾結、上下溝通的最好場所。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之間或許熟悉、或許生疏,或許有些話不方便直接說,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