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笑道:“義父原本只想著讓族人們有個安穩的所在,這一生便再無所求了,可是人心不足啊……,實未想到,我蘆州天時地利俱備,能有今日實力,義父還想撐著、活著,等到打下夏州城,奪回屬於我家基業的那一天……”
他握著楊浩的手道:“為父還要等著我兒手刃李光睿,登上夏州之主的寶座,等著抱抱我的寶貝孫兒,怎肯現在就死?”
他雖瘦骨磷絢,顧盼卻仍有威,說的高興,忽地坐了起來:“自幼質於異族時,我李光岑就是日日活在生死邊緣,從十三歲逃亡於吐蕃,數十年來浪跡天下,哪一天睡下,都不曉得能不能活看見到明日的陽光,嘿嘿,老夫還不是活到了今天?如今我只想再撐個三年兩載,抱抱我的孫兒,親眼看著我的兒子光宗耀祖,他閻羅王敢不給這個面子?”
楊浩握緊他的手,微笑道:“誰不給面子,那咱就打到他給面子!”
李光岑一呆,旋即哈哈大笑,重重一拍楊浩肩頭道:“這才是我兒氣魄,哈哈…………,
他咳了兩聲,忽地警覺道:“你我身份,外界尚還不知,要小心些才是。”
楊浩道:“無妨,蘆州官吏,俱在樓外,一會兒出去,我便宣佈已拜木大人為義父。”
李光岑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喜道:“我兒準備大幹一場了?”
楊浩微笑道:“心意未決時,當三思而後行。心意已定,那就再不得瞻前顧後,猶疑不決了。如果什麼事都遮遮掩掩,屬官們必也首鼠兩端,難以死心踏地的追隨,除了党項七氏共主的身份和義父的真實身份涉及對夏州的奇襲之效暫不公佈外,其他的一切,都要讓他們知道。
“好,好!”
李光岑欣喜地道:“掃蕩天下,就要這樣光明磊落的胸襟,若是對內對外都只一味的**詭計陰謀,何人肯為你效死。”
楊浩道:“浩兒正做此想,所以才要向眾官吏攤牌。”
他頓了一頓,又道:“義父一定要按時吃藥,遵從醫囑,好生地將養身子,有朝一日,兒還要陪伴義父一同風風光光地返回夏州城呢。”
這一陣說話,見李光岑就已有些精神不濟,楊浩料他得知自己歸來,一直在這兒欣喜相候,始終不曾睡下,恐怕早已疲憊了的,便道!”兒還有很多事想與義父商量,卻也不忙於一時,眾官員還在外邊相候,不宜讓他們等候過久,義父先歇下,忙完了這些事情,浩兒再來探望義父。”
他輕輕一笑,低聲又道:“浩兒既已回來,立即會著手準備,後日,便建府開衙、升格節度,明正言順地開創我蘆州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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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出來,說明方才已拜木團練為義父,不知真相的官員也都知道楊浩與木團練那是同生共死闖出來的交情,如今他官居太尉,不但如此看重舊人,見他膝下無子,還能拜他為義父以盡孝道都是十分的感佩。
楊浩也不多言,便率領眾官員趕回了府衙。
坐在那個熟悉的位置上,面前還是昔日那些熟悉的面孔,楊浩看在眼中感到份外親切,而在蘆州眾官吏眼中的楊浩,卻與往日有著太多不同。
他成熟了,不再是那個從霸州一家僕一步登天坐上知府寶座,成為一方牧守的草莽英雄,這兩年來,他走南闖北,文爭武鬥,見過了友多的場面,歷經三國,見過三個皇帝、三個皇后,與他們鬥智鬥勇,眼界開闊了,胸襟氣度便截然不同。
昔日的楊浩,只是特賜銀魚袋的一個六品知府,坐在這大堂上時,就像是坐在聚義廳上的仁義大哥,親善有餘,氣度不足,所生的威儀連他那套綠色的官衣都壓不住,更莫說讓官員們心生敬畏了。
此刻,他是橫山節度使、檢校太尉,文武兩途皆至人臣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