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周圍已無旁人,楊崇元向折御勳微微一側身,低聲說道:“世隆兄,今日楊浩所展示的武力,令人大吃一驚啊。不過蘆州初建不過兩年,根基尚淺,你以為”他與夏州可有分庭抗禮的力量?”
折御勳撫須道:“仲聞吶,夏州之強悍,你我合力與之抗衡多年,應該算走了如指掌了,就算吐蕃、回訖與之徵戰不休,似乎不勝不負,但是你我若於此時參戰,傾我全部兵力。頂多仍是一個不勝不負的局面。為何?只因如今夏州與吐蕃回訖之戰,不但党項八氏中有七氏部落袖手旁觀,就連拓拔氏貴族,也有許多不曾為夏州出力,夏州武力之強悍可想而知。如今之西北,實乃党項之天下,這一點你我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都改變不了這種事實。別看他們內部常起爭戰,如果我們出兵,有滅夏州之險,党項諸部必然攘助於夏州,然而楊浩卻不同了”
他抿了口酒,淡笑道:“兩年又如何?當年張義潮以一介布衣扯旗造反,一鳥飛騰,百鳥蘇從,僅一年功夫就風捲殘雲一般佔領了瓜、沙十一洲,成為西北王,無他,時運相濟而已,如今兩甲子過去了,這西北時運”已然著落在楊浩身上。有希望與夏州一較長短的,唯有楊浩。此乃天命所歸。”
楊崇刮目光一閃,機警地問道:“為什麼我們出手,党項諸部會攘助夏州,而楊浩出手就沒有這個顧忌?”
折御勳哈哈笑道:“來來,喝酒。喝酒。”
楊崇不悅地道:“世隆兄,你我兄弟接交多年,向來同進同進、禍福與共,有什麼事你還要瞞著我不成?”
折御勳也著眼看他,嘿嘿笑道:“仲聞這話從何說起,喔,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咱們來的時候,可沒說要跟楊浩結拜啊,仲聞與我向來同進同退、禍福與共,怎麼卻突兀生此念頭,鬧了為兄一個措手不及?”
楊崇刮老臉一紅,訕訕地道:“這個”實是臨時起意,未及與世隆兄商議,其實我的意思本就是我三人結拜,並不曾想把你世隆兄排除在外呀。”
折御勳哈哈笑道:“如此說來。那是老折誤會了你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一杯酒下肚,折御勳押了紳鬍子。忽地想起了什麼,抬頭問道:“唉,仲聞,你那幼妹”,已經嫁了吧?”
“啊?”
楊崇刮茫然抬頭:“嫁了啊。前年秋天成的親,你不是還隨了份厚禮麼,怎麼今日忽又問起?”
折御勳眉開眼笑:“嫁了好。嫁了好,對了,你那女兒”今年幾歲?”
楊崇更是莫名其妙:小女今年方只七歲,怎麼“一你不是想與我禁親家吧。悔聯屁二今年有十七了吧?年紀大了些,老四好象與小女同歲,倒還般配”
折勳御哈哈大笑,興高采烈地道:“才只七歲?那就不用擔心了,還早得很,來來來,喝酒喝酒。
楊崇刮莫名其妙地舉起碗來。又灌了一大碗糊塗酒,糊塗了。
折御勳卻是洋洋得意,一碗酒喝罷,下意識地向階下望去,卻見妹原本站立的地方已是空空如野,不由一怔:“這麼一會兒功夫,子渝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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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正解著手,赤邦松在一旁鬼頭鬼他,楊浩一扭頭,奇道:“老五,你做什麼?”
赤邦松連忙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嘿嘿,”
楊浩笑道:“為兄不勝酒力。老五卻是海量,一會兒你陪老大老二他們多喝幾杯,替三哥勸勸酒。”
“使得使得。”
赤邦松忙不迭答應著,楊浩向門口一努嘴道:“那個木桶裡的水可以淨手,你先去吧。”
“好好好。”
赤邦松連忙跑到茅房門口,掀開木桶蓋兒,淨了淨手,便扎撒著雙手跑了出去,剛繞過一叢丁香花,就見小野可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