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們,抬起頭來向陳楚問一聲好後,又開始埋頭工作。
趙老闆從包裝臺的次品堆中,拿出一條褲子攤開放在包裝臺上。
輕輕地娑摩著褲子的布料,當看到褲子上的走紗時,趙老闆手指在那處輕輕地划動,嘴角間現出了一絲不屑的弧度:“陳老闆,你這褲子的布料,好像不怎麼樣啊。”
陳楚嘴角帶笑,淡笑道:“趙老闆,一分錢一分貨,二十五塊錢的褲子,還是鬼佬貨碼數大用的布料也跟著大,你覺得布料會好到哪裡去?”
趙老闆抬頭看了一眼包裝臺附近,那一箱箱打好包裝的貨物,問道:“這一張單是美國單?”
陳楚點了點頭。
趙老闆嘴角帶著笑意,不著痕跡地問道:“這一張單應該賺了不少吧!?”
陳楚哈哈一笑,道:“不多,不多,真的是不多,一條褲子都賺不了幾毛錢。”
趙老闆卻是搖了搖頭,原本犀利的眼神微微變得柔和,嘴裡卻略帶不滿道:“陳老闆,我又不是你的同行,你說這話就沒有意思了。外貿單的利潤是比國內的訂單低一些,但是也不止低到幾毛錢一條褲子吧!?”
陳楚的雙眼輕輕地眨了一下。
代人打包加工一條褲子利潤三四毛錢,這不是很正常的價位嗎?
想到某個可能,陳楚的心微微跳動了一下。
趙老闆難道誤會這一張單,是陳楚自已接的訂單,而不是幫人代加工生產?
陳楚的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這還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而陳楚此時的笑容,在趙老闆看來就是尷尬的笑容。他也沒有“追究”陳楚剛才說慌這件小事,陳楚也借勢請趙老闆到辦公室喝茶。
坐在馮希凡認為貴得離譜的柚木色椅子上,趙老闆臉上倒是很淡然。相反,在他看來,陳楚的辦公室擺設雖然有度,但看起來還是有點寒酸。
兩人在辦公室接著聊。對於陳楚來說,閒聊的目的,已經不僅僅是閒聊。
陳楚在挑選著上游的供應廠家,但上游的供應廠家又何償沒有挑選合適的客戶的意思?只要談得來,做生意的人誰不想自已手上客戶多一些,生意擴大一些?
在辦公室談了十幾分鍾後,趙老闆看著陳楚,臉上已經多了一絲欣賞的神色。到了吃飯時間,陳楚和趙老闆馮希凡三人來到了大裕村最好的酒樓“茶香居”。
觥籌交錯間,酒桌上氣氛很快熱絡起來。
喝了幾杯酒後,趙老闆的臉色顯得更加紅潤。
“陳老闆,那一批布我可以讓你賒賬百分之五十。如果你覺得這個條件沒法接受的話,那我們真的只能買賣不成仁義在了!”
陳楚的嘴角,輕輕地揚起。
他要的,就是這一句話!
——分界線——
晚風,輕輕地吹來。
本來就只有一二分醉意的陳楚,走出酒樓時被這樣的風一吹,頓時覺得全身清涼,僅有的醉意,也被這風吹散。
趙老闆某位屬下已經接走喝得微醉的趙老闆。陳楚看著天邊已經接近半圓的月亮,出聲道:“八月十五快到了……”
“是啊!”站在陳楚的旁邊,馮希凡嘆息一口氣,附和道:“這還是我第一次沒和爸媽一起過中秋節呢。楚哥,你出來也有三個月,有沒有想家?有沒有想阿武那小子?”
陳楚白了一眼馮希凡,顯然,年少的人還沒有習慣離別。他淡然地出聲道:“沒有,我怎麼會想那小子?我只是在想,在八月十五給工人們放假前,能不能做得出第一批貨。”
“楚哥,怎麼和你溝通就這麼難?”馮希凡無語望天,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道:“楚哥,趙老闆誤會我們了,他以為那張美國單是我們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