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的粘稠和難受,他掙扎著想要醒來。
身邊的人壓低了聲音,用手反覆推弄他。季席迷迷濛濛的睜開了眼睛,眼睛循著聲源看了過去。
“你?”季席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清了身邊的那人。
白短袖配上水洗色的牛仔褲,頭髮短而利落,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這人季席最熟悉不過,是他大學室友陶林。
陶林正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視得看著前方。聽到季席說話,眼珠朝季席這邊轉了轉,低聲警告了一句,“邢哥今天在,你可別想溜。”
季席向後方看了看,果然捕捉到了那個貫穿了他大學四年,噩夢一般的人物邢哥。心臟猛烈的收縮了一下,他環顧著四周,方方正正的多媒體會場,前方黑壓壓的坐滿了學生,臺上的系組長正抑揚頓挫的念著手中的稿子。
一條巨幅上飛揚著幾個大字‘二零一七年U影新生入學大會’。
開什麼玩笑。
季席猛地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白皙的臉上霎時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疼,不是做夢。活著還活著,確認完這一切,季席的心臟狂跳了起來,然後安心的閉上眼睛靠在了座椅背上。
這一聲脆響季席身邊坐著的同學都聽到了,一時之間都把目光凝在了季席身上,有些呆愣。
新生大會很快就結束了,至於講了些什麼,季席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只有倆字在腦海裡橫衝直撞,重生。
他和陶林隨著人群擠出了多媒體會場。
褲袋裡的手機不斷的震動著,季席看了一眼來電人,手指一動結束通話了電話。
陶林就站在季席的身邊,看到這一幕不由得一愣,詫異的問了一句:“和他吵架了?”
陶林的這個他指得便是徐未寒。季席和徐未寒曖昧了四年,大學畢業之後才戳破了曖昧,順理應當的在一起了。
上一世的大學生活,季席每天就活在自己和徐未寒的世界裡。逃課、夜不歸宿都是家常便飯。在學校裡熟絡的人也就只有陶林一個,後來和徐未寒關係越來越穩定,就連陶林也被他有意無意的疏遠了。
季席沒有吭聲,一時之間該怎麼和陶林說明。陶林伸直了胳膊向上拉了拉,舒展了一下身子,樂呵呵的說了一句:“好事,好事。”
季席早就知道陶林一直對徐未寒有意見,上一世他全心全意撲在徐未寒一個人身上,對此沒少給陶林臉色看。他和徐未寒吵架的時候,陶林也說過吵架分手是好事,季席當時聽這話只覺得是幸災樂禍的成分極大,幾次季席都恨得咬牙切齒想要大打出手。
如今換了個心境,季席覺得陶林這話根本沒有當時覺出的幸災樂禍,反而有些微微得欣慰在裡面。
“你覺得徐未寒怎麼樣?”季席擺弄著手機問道。陶林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他嘴角輕輕的上揚,眉目舒展。
總覺得哪兒不對勁。照著以前,季席聽到自己說這樣的話,早就冷了一張臉。而且季席早就知道自己對徐未寒評價很低,根本不會討沒趣的來聽自己說徐未寒的不好。
“他是不是怎麼你了?”陶林惱了,一把拉過季席,從頭到腳仔細看了個遍,沒有外傷,沒有發燒,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對。
季席好笑的打掉了陶林在自己腦袋上摸的手,“問你呢!”
陶林嘆了口氣,死就死了吧,“我見他載著一個女人,舉動親密。四次。”陶林伸出了四個手指頭,在季席的眼前晃了晃。
身邊的人都比他看得透徹,只有他一個人深深得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生硬而且不可理喻的排除掉所有的好意,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把自己推下了懸崖。粉身碎骨也理應活該。
“我把你當朋友才會這麼說。”陶林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平時藏在心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