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實的也比較多,去那裡賣鷂子,可以賣個好價錢,而且出手也會快得多,就是路途過於遠了些。西邨說自己長大了一歲,而且有了不少經驗,完全可以單獨闖天下了。父親用預設同意了他的決定。
“絲麗姐,今天吾們分開走,你走你的,好不好?”
“怎麼了西邨,怕姐搶了你的生意?”西邨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絲麗覺得奇怪,反問道。
“吾才不怕呢!吾爹是你爹的師傅,扎的鷂子是遠近三十里聞名的,你搶不了吾的生意!”西邨頭也沒回,徑直出了場院。背後的背籃籃底撞擊著他的小腿肚子。
絲麗沒有聽從警告,跟了上來。“那你今天準備去哪?”
“東青。”西邨不情願地回答一聲。
不回答不好,不禮貌。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大年初一是不作興說謊的,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但他又不情願,語氣裡帶著忿恨。眼神可以表示態度,是無言的話;語氣本身也是一種態度,是最簡潔明瞭的另一種無言。用語氣回答她,要婉轉一些。
“啊呀,西邨,到東青有三十多里路呢,你走得動啊?”絲麗緊追不捨,跟在西邨後面。絲麗姐到底是大姑娘了,背上背的背籃,就跟東洋女子背後背個小包袱似的,走起路來左右擺動,胸前棉襖裡像有個水袋子在甩動,一竄一跳,樣子很好看。
“太小看吾了!吾走過二十里的。告訴你,吾爹說到東青有條小路,抄近路只要二十八里。”西邨頭也不回,態度很堅決。他真的不願意與絲麗同行。他堅決想甩掉她。
“小路村子多,有野狗,你不怕呀?”絲麗趕上去與西邨並排走著,故意嚇唬他。
“吾不怕!你別跟著好不好?跟你說了各走各的,分開賣,你走吧!”忍不住了,西邨只能用明確的語言告訴絲麗。
“西邨,你趕吾做什麼嚒!這一向都是姐關心你愛護你的,由姐陪你,沒人敢欺負你的。”絲麗畢竟是大姑娘了,腦子來得快,勸說道。
“算了吧,絲麗,謝謝!今後吾再也不跟你一起賣鷂子了,你也別來找吾跟吾!”西邨用手在空中搖搖,快跑兩步,擺脫絲麗。
“怎麼了西邨,吾又不是野狗,躲吾做什麼嚒!”絲麗想不通,盯住問。
“你不正經!你把子良哥害了,你還不害臊!”西邨的話沒好氣,露出憤恨。
“胡說!吾啥時候害子良了?胡說八道!噢,你是說那一次?哼,他沾了吾的便宜,就給吾吃了一塊麻糕,他還咬去了一口,太便宜他了,還說吾害他呢,沒良心!”絲麗倒真像是受了委屈,話裡很忿恨。
“你裝什麼聾啊!不是那一次!臘月十六子良被公安捉走了,說他是流氓,調戲了你,做了苟且之事,那不是你害的還能是誰?”西邨很氣憤,腳下加快了步伐。
“那肯定是你告發的!”絲麗愣了一下,想了想,緊趕上幾步,走到西邨前頭,攔住他,口氣嚴厲地問。
“你才胡說呢。吾忙著上學,放了學要割草餵羊,還要幫吾爹扎鷂子,哪有空閒說你們的事!”西邨朝絲麗白了一眼。
“那就是他弟弟子長在外面瞎說八道!”絲麗放出探測空氣。
“子長膽子最小,從不跟陌生人講話的。你冤枉他了!”西邨馬上否認。
“那會是誰講出去的?”絲麗又追問道。
“那誰知道?不是你自己又會是誰?”西邨想起去年看到的情景,疑惑地問:“哎,絲麗,舊年春天你跟子良哥在油菜地裡做的事就叫調戲嗎?就叫苟且之事?”
“別瞎說八道,什麼油菜地?吾什麼時候跟子良調戲了?”絲麗矢口否認。
“你忘啦?不,是你耍賴!那天,吾和子長揹著籔籃去尋草,走到崗下的油菜地旁邊,看見你倆個把衣服和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