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拒絕的念頭,流暢的動作如與生俱來,動作先於意識,直接把她抱到銅鏡前,將她的頭扶正:“坐好,別動。”
他的動作與從前一樣,輕柔、小心翼翼,遇上結成一團的頭髮,亦是仔細分開,整個過程舒服得又讓她睡過去。
“喂,好了。”沉夜兩指拈著梳子,頓時自我佩服起來。雖說梳頭的技能很娘,但並無感覺任何不適,只是瞧著某人垂頭打瞌睡,略感不悅。
“哦。”子顏抬了抬眼皮,伸了大大的懶腰,方才鑑定,“嗯,沒退步。”
沉夜看她面色紅潤,仍是多問一句:“還有哪裡不舒服?”
子顏搖搖頭,眼角往窗外一瞥,倏爾猛然點頭,看向沉夜的時候,又是一臉苦情:“心裡不舒服。今天能出門玩麼?”
沉夜目色涼涼:“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如今到處都在搜尋聖君之息的下落,你一個外人,要是被他們順手逮著,那可就永遠出不去了。”
關於順手這件事,子顏很有自信:“你放心,我好歹是蒼玉之徒,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著區區魔兵的道。”她頓了頓,鄭重道,“我很能打的。”
直覺她話中含了不少水分,沉夜懶得點破,只是想到她身份存疑,而聖君之息可能與之有極大關聯,此時提點道:“是嗎?很能打?但凡外人入了魔境,自身神力或多或少有所削弱。不論你是如何闖入魔境,現在的你,絕無可能以一人之力平萬眾魔兵。”
“這不是有你嗎?”子顏不以為然道。
“我?”沉夜目光朝她徐徐一掃。
子顏忽覺他有點木訥:“你的腦子真沒過去靈光。你也不想想,要是我會出事,隨你回來的那天就該被逮回去,可那些魔兵在我們身邊晃晃悠悠沒察出個結果。你覺得呢?”
沉夜片刻沉默,漸漸覺得她有道理,況且以寂夜使的身份護下一人也無不可。若隨她心意出門一趟,或許還另有收穫。此時,沉夜想到一人,遂應道:“好吧。”
面對沉夜的配合,子顏略有些傻眼,本以為還得苦勸上一陣,哪裡知道他應得這麼快,莫不是有所圖謀?她仔細想想,自己渾身上下好像沒什麼值得圖謀的地方。
出門之前,兩人去素扶房間一看,見被褥摺疊整齊,想必她獨自外遊。她的出入向來神秘,沉夜通常不予干涉,包括這一次。
午後的大街略顯冷清,據說是攤販回家睡午覺,這一點令子顏大為驚訝,話說這些攤販也太不敬業,完全不把賺錢當一回事……嘴裡還沒嘀咕完,兩側的街景已不止是冷清。
高牆疊著陰影,小道滲出絲絲涼意,子顏不由拽了他衣袖:“不是說好的出門玩嗎?怎麼這地方不對勁?”她斜斜瞄他一眼,“難道你在誆我?”
沉夜沒有否認,他順勢帶她出門,自然不是為了玩耍,如今風聲緊成那樣,任誰也無心情玩樂,除卻不知狀況的某人。
子顏彎了彎嘴角,突然停步。畢竟他忘了很多,若是他被人利用做些什麼,她極有可能萬劫不復,眼下只得小心謹慎:“先說,去哪兒。”
沉夜瞅了她一眼:“不是要玩嗎?街上那些東西,值得玩?”見她仍躊躇不前,將她的手執過來,“聽聞巷子裡有個神棍,不想去會會?”
猶豫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子顏笑道:“你果然很懂。”是的,沉夜很懂,只有沉夜知道她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法。想當年兩人潛入凡界拆算命攤的臺子,可算頗有建樹。
看她無多懷疑,沉夜便加快腳步,將她往深巷牽去。他只想證明一件事,在魔界的某個角落,也只有那個人能給他答案。
數日前救下的一個流浪漢,曾經的魔君:黎葉。
黎葉曾是奈耶的死對頭,後來在一場爭鬥中徹底失勢,而他的位置,後來由染頂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