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衣服窸窸窣窣的響,然後是腳步聲,看來穆容成站了起來,走到殿中去了。
“伯卿啊,你可知道,先帝在世的時候,為了除掉沈家,花了多少心血?”穆容成的語氣,有些蒼涼。
“皇上。。。。”嚴柏濤好像想說什麼,卻又停了口。
“他一生都在和沈天哲的朋黨鬥爭,甚至不惜扶植了高懷仁,費盡心計,可最後竟然無法觸及沈家根本。”穆容成淡淡的說到,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歷史事實,“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父皇在做,朕還是三王的時候也在幫他。用了那麼多年,可要不是沈天哲突然暴斃,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除掉他的勢力,大哥也不會那麼急著篡位,朕現在更不會坐在這龍椅上。”
“朕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告訴你,高懷仁不過是借了沈家的餘威,再加上肆意縱容,才會坐大到今天,可要整治他並不困難。但是,朕決不會讓沈家死灰復燃!那怕有一絲的可能,朕也不會放過!”說到這裡,穆容成的聲音變得非常低沉陰冷,卻異常的堅定。
“皇上對此大可不必這樣擔心。藍家滿門早已除盡,若是皇上還有所疑慮,什麼時候都可以把藍子軒。。。。。。”
“朕指的不是藍家。”穆容成冷淡的打斷他,“朕發現了些證據,有可能和當年的沈黨餘孽有關。藍子軒還是很有才華的,他與當年的事情沒有關係,和沈天哲有關的只是藍仲文而已。”
“是,臣明白。”
沉默了一會兒,又聽見穆容成的聲音:“想說什麼就說吧。”
“說到藍子軒,皇上用他,臣並不反對,可良妃娘娘。。。。”
“雪兒姓藍,不姓沈。”穆容成聲音悶悶的打斷了嚴柏濤。
“皇上,老臣心裡一直有些話,既然今天說到了這裡,請皇上聽臣一言。”
短暫的靜默,然後:“你講!”
“良妃娘娘畢竟是沈天哲的外孫女,她的身上帶有沈家的血統是毋庸置疑的。皇上應該比臣清楚,天啟建國以來的三代皇后是怎樣的下場。除了先帝是例外,沒有一位。。。。”
“朕不用你來講本朝史書!”穆容成粗暴的說,“提到那個傳說,更是無稽之談!朕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真是不知道伯卿什麼時候也這麼迷信起來了。”
“臣,也不相信,”嚴柏濤頓了頓,“所以臣並沒打算提那個傳說。”
我聽見穆容成來回走步的聲音,似乎有些焦躁,因為我現在的心情就很焦躁。我覺得嘴裡發乾,眼前發花,心跳飛快。我正在聽著的事情,很有可能和發生在我身上所有的一切有關,可我的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喊:不要聽!不要聽!我什麼都不要知道!但沒有任何作用,他們的話還在一字不差的傳來。
“那你想說什麼?”
“傳說可以不理會,可本朝典史不能忽視。臣查閱了以前的記載,良妃娘娘的症狀,和前幾代的皇后,有很多相似之處,所以。。。。”
“所以朕不能立她做皇后?”
“不,立後是需要皇上自己決定的事情,老臣不敢,也沒有資格插手。臣只是擔心,良妃娘娘作為沈家的後人,有可能,”他停了下來,好像在考慮措辭,“有可能會遺傳到她先人的疾病。臣真的只是擔心良妃娘娘的身體。”
“那你有什麼辦法?”
“臣這裡有個藥方,”我聽見他似乎把寫有藥方的紙,呈給了穆容成。“只要堅持服用,就能慢慢地忘記事情,心情也會總保持在愉快的狀態,還有就是,”他又停了下來。
“還有什麼?”我聽見穆容成在抖動紙張的聲音。
“這個藥能使情緒穩定,對和她熟悉、經常接觸的人,都能友好以對。”
“聽起來,好像是讓人變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