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守在媽媽身邊,那種眼看著生命一點點消逝的無能為力感和撕心裂肺的痛,無法用語言描述。
雲召召幾度哭到昏厥,至今想起疼痛依然清晰。
翠花心裡慌成一團,忙給女兒擦拭淚水。
父母死在跟前兒是什麼感受,翠花怎會不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痛不欲生,是天塌地陷!
雲召召哭道:“己不正,何以正人?
娘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不要教我如何應對磨難!”
翠花:“……”
看來,女兒真是氣壞了,把藏了十四年的烈性子都露出來了。
雲召召仍在發火:“我明日就把糧退了去!
把跑斷腿找來的雜草和石頭都丟了去!
反正娘不肯活著,我費盡心思掙錢給誰花?
哼,只怕娘早就把我看成了廢物,把我的一腔心思當成了逗弄你笑話!”
“好好,既然如此,從今往後我啥也不幹,天天陪你在家等那一天。
等著我變成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翠花見女兒委屈的連狠話都說出來了,心疼的連連道歉:“昭昭別哭,是娘不好,是娘說錯話了。
從今往後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喝粥我就喝粥,你讓我喝藥我就喝藥。”
雲召召立即止住了眼淚,抬了抬眼皮道:“此話當真?”
“當真!”
“我一會兒去熬粥你喝不喝!”
“喝!”
“昭昭別傷心了,你有爹有娘,有祖父祖母,對了,還有個小叔,你小叔也是個君子。
他們都是你的親人,你永遠不會成為孤女。”
雲召召把淚一擦,拿著個窩頭咬了一口,哼哼道:“這不就結了嗎?
我本來想吃三窩頭,這會兒都涼了,我最多也就吃倆。
煎餅也別吃了,趁著天沒黑,我給你熬粥去。”說完拎著一個窩頭走了。
翠花:“……”
“昭昭姐!”
雲召召剛出了屋,鐵柱就拎著瓶子進了門,“老鴰蟲我給你倒進你瓶子裡吧!
給你一大半,我要一小半。”說著從窗臺上拿了個瓶子就往裡倒。
雲召召蹲下給他扶著瓶子,“鐵柱,就這些吧,不用倒這麼多。”
鐵柱慷慨道:“沒事,我姐也去逮了。”倒完還把瓶口給堵上放回窗臺,然後,一蹦一跳的走了。
粥熬好,翠花為討女兒一笑,果然乖乖喝了半碗,喝完還摸著肚子說,腹腔裡暖暖的,很舒服,讓女兒趕緊喝一碗去。
這話並非是瞎話,糙米粥又硬又糙,吃完肚裡像堵著一堆石子,精米粥香濃粘稠,上面飄著一層米油。
翠花已經記不清上次喝這樣的粥是哪一年了。
雲召召咯咯直樂,讓翠花早點休息,哼著怪腔怪調的小曲出了屋。
不知是不是古人眼睛好,沒有燈光的晚上照樣不耽誤幹活。
雲召召拎著鐵鍬和水桶去了屋後,一通忙活,剛洗乾淨的身上又沾滿泥土。
翠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雲召召才披著一身月光,躡手躡腳地回來。
翠花瞬間就清醒過來,“昭昭,你去幹啥了,咋才回來。”
雲召召笑著爬上床:“還是把您吵醒了,我去鼓搗我那堆寶貝去了。”
“大晚上的鼓搗寶貝?”
“對!”雲召召躺到床上,嘆息道:“還是躺著舒服,今兒可把我累死了!”
“累還不早點歇著,你在乎這一晚嗎?”
“在乎,非常在乎,我看出來了,您只是一時妥協,只要我一日掙不來錢,這粥您就一日吃不痛快,還隨時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