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把小孩生病,沒辦法熬藥,以及銅錢和窩頭被搶,無法自保的事說了一遍。
翠花一聽小孩發著燒,到現在只吃了把柳樹葉子,忙招手讓小孩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頭對比了一下,才放下心來。
翠花的手搭在小孩額頭的一刻,小孩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知道自己走了大運了,姑姑只是氣姐姐撒謊,不會趕走他的。
他想趁機求情,又因為雲昭不問不許開口的命令,一字也不敢多說,只是帶著淚水安靜的跪在地上,一臉祈求地望著翠花。
翠花強裝出來的冷臉,頓時在小孩的眼神裡敗下陣來,她拉了小孩一把,“你病還沒好,坐下說話吧!”
小孩搖頭:“姑姑,姐姐還跪著,我這個罪魁禍首怎敢坐下?
姐姐是救人心切,姑姑就原諒姐姐這次吧!”
翠花咳了一聲,硬著心腸道:“你愛跪就跪,你姐姐目無尊長,膽大包天,若不加以懲戒,以後不知會惹出什麼滔天禍事來。
昭昭,你做善事我不反對,可你連身份不明的人也敢往家領,你知道他家的仇人是誰嗎?
若仇家追殺到家裡來怎麼辦?
你想過嗎?”
小孩心裡一凜,不由自主的攥了攥小手。
雲昭道:“娘,我不是跟您說了嗎?他叫王肅,徐州豐縣人,家人被土匪所殺,不是仇家!
您看這小孩像是有仇家的人嗎?”
翠花哼道:“好人壞人又沒有在腦門上寫著,能看的出來嗎?
我眼裡也沒壞人,不是也被人賣到這裡來了嗎?
他一個孩子是沒仇人,可他爹呢?
徐州和涼州不同,平原之地,哪有那麼多匪徒?何況是這等滅門的大案,也就是你,別人說啥都信!
我開始還以為你穩重,如今看來,你比我也強不到哪裡去!”
雲昭轉頭問小孩:“匪徒是你爹的仇人嗎?”
小孩搖搖頭:“不是!”
“娘,您聽到了沒?
不是!
即便真的是仇殺,關一個孩子啥事呢!
您放心吧!徐州離此千餘里,匪徒找不來,一群見不得光的殺人犯,得手後早躲在山窩裡貓著了,他們沒有找過來的本事!”
翠花道:“你怎知他說的是不是實話,若他是逃犯怎麼辦?
他若是逃犯,你就成了窩藏犯,是要受到刑罰的!
你還給他製造假身份,辦戶籍,若被官府查出來,別說你我,連里正都得受牽連,你到底知不知道利害呀!”
雲昭問小孩:“你家是逃犯嗎?”
“不是!”小孩早憋的不行了,舉手道:“姑姑,我可以發誓,我不是逃犯,我家祖祖輩輩都不是逃犯,如果我是逃犯之子,就讓我腸……”
雲昭伸手拍了小孩後背一巴掌,斥道:“問你啥你就答啥,別的不許多說,誰許你胡亂發誓了!”
小孩抿著嘴點點頭。
翠花哼道:“見過兩面的孩子,你倒是在意的緊,編排起你親舅舅,是半點也不含糊,你也不怕給你舅舅帶來厄運!”
雲昭笑道:“娘,我是救人心切,不這麼說,他就沒法在咱這落戶籍,這麼好的孩子,您忍心讓他淪為賤籍嗎?
況且這孩子又病著,只怕等不到淪為賤籍,就病死餓死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是借舅舅之名做善事,給我舅舅招來福運還差不多,怎麼可能招厄運呢!”
翠花恨聲道:“你事事都為他考慮,唯獨沒有考慮到自己!
賤籍又怎麼了,咱們拿他當家人待不是一樣嗎?
身契在咱手裡,起碼有個約束,就見這一兩次